现代言情《爱有深浅》目前已经全面完结,舒听澜卓禹安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山谷君”创作的主要内容有:任排在最后一位上台,作为最有力的竞争者,别的律所格外关注。舒听澜也不由紧张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肖主任,手心都是汗。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竞标会,又是肖主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她做的项目,她比谁都希望能获胜。肖主任打开了PPT。舒听澜的心脏顿时漏了半拍,这是她做的那份,卓禹安看过的那份。肖主任竟然直接用她做的PPT,这算是对她莫大的肯定了,心里既......
《爱有深浅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肖主任排在最后一位上台,作为最有力的竞争者,别的律所格外关注。舒听澜也不由紧张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肖主任,手心都是汗。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竞标会,又是肖主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她做的项目,她比谁都希望能获胜。
肖主任打开了PPT。
舒听澜的心脏顿时漏了半拍,这是她做的那份,卓禹安看过的那份。肖主任竟然直接用她做的PPT,这算是对她莫大的肯定了,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不由看了一眼前方的卓禹安。
想起那晚,他信誓旦旦说她的标书做得很完美,不需要再改,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很满意?不过这人,城府深,又表里不一,谁知是真满意还是托词?
此时,他双手交叠坐着,身体微微靠向椅背,似乎有些放松在听肖主任的演讲。肖主任的气场与表达能力完全不亚于竞争对手的任何一位律师。在她的演讲下,舒听澜顿时觉得自己做的PPT也瞬间完美,没有任何瑕疵。
演讲完,卓远法务部的张律师,还有技术部的王岩王总,例行提了几个问题,肖主任都完美解答。始终没有说话的卓禹安忽然开口
“麻烦肖主任翻到第26页,里边提到的合作方,可否解释一下?”
这是他整场竞标会上,唯一一次提问题。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但与此同时,其它律师又有些失落。不怕客户提问,就怕客户不问。他们刚才演讲完,卓禹安并未提任何问题。
肖主任打开了第26页,是她过往做过的成功案例,这是整个PPT里,她在舒听澜的基础上唯一添加的内容。
“这三个案例是我主导的,与贵司收购胜普瑞智能一样,属于外资企业收购国有企业。案例中提到的合作方,有华信会计师事务所,以及MA评估机构,我们过往有近十次的合作...”
肖主任一提到这两家合作方,舒听澜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不由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间的卓禹安,而卓禹安也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分不清喜怒。
舒听澜更心虚了,低头不敢再看他、
因为,关于卓远科技已经确定会聘请华信会计事务所以及MA评估机构合作的这个消息,卓远科技并未对外公布,所以外界并不知这个消息。
是舒听澜在周末时,听卓禹安在跟技术总监王岩还有法务的张律师电话会议时提到的,她便留了心告知肖主任,所以肖主任抛出她与这两家公司也有过合作,且合作默契,为自己拉分。
别的律所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无疑落了下风。
整个竞标会就这么结束,下午经过评审后才会公示结果,肖主任干脆不回律所了,带着她们就在卓远科技的附近等待结果。
舒听澜对结果并无把握,毕竟从头至尾,卓禹安都未表态。
嘉佳先沉不住气,问
“老大,我们胜算大吗?”
肖主任没回答,她也没把握。过往在别的项目上,竞聘演讲完,她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卓远科技这,从卓禹安到别的部门,完全捉摸不透。
只有周铭最放松,他的人生原则是尽人事,安天命。看到嘉佳翘首期盼看向卓远科技大厦的样子,笑道
“嘉佳是在看卓总吗?”
“你不过在这上了三年高中。”
“舒听澜,这三年对我意义非凡。”
舒听澜似懂非懂地点头,卓禹安笑
“你呀,没心没肺,不会懂。”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她没心没肺了,像是骂她,但又态度温柔。所以她到底哪里没心没肺?
两人打了车回酒店,即便是周末,也没有真正能完全休息的时候,舒听澜的邮箱里有好几封邮件等待她回,卓禹安的手机似乎也没断过。酒店的书房很大,两人各据一方处理事情。
舒听澜的邮件,实际白天她都有看,因为不是紧急的事,所以她留到现在才出来。卓禹安那边似乎就比较忙了,并不是他所说的无事。
先是陆阔打来的,没用免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惊呼的声音
“你去栖宁了?”
“嗯。”
“你他妈怎么不跟我说一下,我也去啊。我家程晨最近没出差,一直在栖宁。”
舒听澜听着翻白眼,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程晨了,还要脸吗?
“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回森洲?要不我现在去栖宁找你,顺便叫上舒听澜一起去,明天我们四人可以重游栖宁,寻找一下当年的感觉。”
“没空,回头再说。”卓禹安毫不留情地挂了陆阔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又响,只听他的声音沉沉地叫了一句对方的名字,
Jane?卓远科技那位神秘的产品设计师?
两人主要是针对周一要发布的新品做最后一轮的确定。
“我已与王岩做过最后的确认没任何问题,Jane,放轻松。”
“是的,周一的发布会由我主讲。”
“可以,你春节后回来也行,我这边已让人安排好你的住处。”
“收购进展很顺利。”
舒听澜能听出卓禹安与这位产品设计师关系很好,因为他即便是在与对方谈公事,但是很放松,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是下班后的闲散状态。
等他挂了电话,舒听澜的邮件也处理完了。
“是卓远科技那位鼎鼎大名的产品设计师Jane?”
“是,等她回国,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
“要喝点酒吗?”他忽然邀请她。
“好。”
两人走出书房到吧台。
卓禹安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只给她倒了一点点
“尝尝。”
舒听澜对酒没有研究,轻抿了一口,尝不出好坏,只觉得有甘甜有回味,比林之侽带她喝的劣质红酒口感好很多,又轻抿了一小口,笑眯眯看着卓禹安道,
“好喝。”
卓禹安也笑,喝了一小口,转身看着窗外的夜景。他是调气氛的高手,整个套房的灯调成暖色调,音响里流淌着低低的音乐声,他拿着杯子站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听澜,身后的窗外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与万家灯火。
舒听澜喝了一点酒,坐在吧台处,与他对视着,目光交织,只觉眼前的男人很帅很有味道,自己被卷进了他的眼里。
忽然想起粉店老板娘的话:“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陪你们来店里,自己不吃,就看着你吃,哎呦,那个眼神啊,老阿姨我都心动了。”
想到她的话,她心跳得飞快,加上喝了酒,只觉得耳根开始发烧,脸在发烫。
卓禹安真的喜欢她?在高中的时候?她正胡思乱想着,卓禹安站在窗边,朝她伸手
“过来。”
她听话挪过去,还差一步远,他长手一伸,就把她捞进怀里,低头开始吻,迫切地,毫无章法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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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听澜原以为自己的第一次会被她守到地老天荒,到死的那一天,也没机会体会到好友林之侽说的:男女之间的事,只有亲身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倒也不是她多保守,只是从小按部就班上学,工作,缺乏实践的对象,直到遇到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她的初体验很好,男人一直很绅士,很照顾她的感受,即便在得到满z足的事后,也没有起身就走,而是像对待亲密爱人一般抱了她许久,让她觉得自己被尊重,甚至被深爱着,这份温柔抵消了她第一次约的忐忑与自我怀疑。
当然,她没有告诉男人她是第一次,一是不想造成对方的心理负担,二是也不想让对方得意。所以在开始时,她尽量装熟练而大方的样子,牢牢掌握了主动权,只是,到了最后一步,终是忍不住,
“关灯吧!”
男人听到她的话,轻笑出声,很轻很温柔,像是微风拂过,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话地起身把灯关了,陷入黑暗之中,舒听澜总算松了口气,也庆幸关了灯,否则刚才太疯狂,她不想让对方看到。
啪嗒一声!
男人起身打开了床边的落地灯,光线温和,把男人挺直的腰背线条衬托得格外流畅,舒听澜不禁又觉得口干。刚才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难受。
“我去洗澡。”
趁他没转身,她裹着床单一溜烟进了浴室,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直到氤氲的雾气弥漫,她才真正放松平静下来。
犯了个错!
好友林之侽作为她性.启蒙“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搞认识的人,尤其是她这样的菜鸟,很容易惹麻烦。
可是外边那个男人算认识的人吗?
卓禹安,作为森洲市知名人物,她当然认识他,但他应该是不记得她的,所以算不认识吧?
今晚纯属意外,她多年不参加同学聚会,今晚是高中唯一好友程晨来森洲出差,组了个局,叫了几位同在森州的高中同学,她推脱不了只好参加,而后,便见到了卓禹安。
卓禹安不是她们的同学,当年他理科,她文科,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交集是他与她们的班长陆阔是发小,班长陆阔也在森洲。
聚会时,班长也没有特意介绍卓禹安,只轻描淡写道:刚刚跟他在谈事,顺道带过来蹭顿饭。
本也不用班长多介绍,在森洲混的同学,谁不知道卓禹安?甚至平日喝酒吹牛时,也喜欢说一声,当年跟卓禹安是高中同学,那小子是天才,在高中时就显露无疑,再讲些细节,以此彰显自己与卓禹安很熟。
反而现在到了真人面前,都拘谨得跟什么似的,连句话都不敢主动开口跟他说,也不能怪大家,实在是卓禹安这人,气质冷淡疏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班长说他是来蹭饭的,还真是。落座之后,就旁若无人,慢条斯理地吃着,并不参与同学之间的聊天。
舒听澜也不太有参与感,若不是因为程晨,她是绝不会来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但班长许久不见她,热情过了头,聊不到三句,便把话题引到她身上。
面条很简单,几根青菜,一个荷包蛋,一点葱花,但是色泽莹润,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周远安递给她筷子:“你不吃晚饭的毛病要改一改。”
闻惊语:“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晚饭?”
“你的厨房像做过饭的吗?”
他一语中的,闻惊语则不再说话。从买这套房子到现在,厨房只做过一次饭,是刚搬进来时,母亲做了一顿开火饭,之后再也没做过。
她自己一个人时,确实不吃晚饭,偶尔下班后被林之侽拽出去玩,才会吃一点,但林之侽的夜生活丰富,并不经常带着她。
长久不吃晚饭,胃变得很小,原以为吃不了多少,但许是味道太好,不知不觉把一碗面包括汤都吃完了。
周远安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
“怎么提前回来了?我们肖主任跟你一起回的吗?”
“不清楚,她的行程没必要跟我报备。”
“概念产品被窃的案子解决了吗?”闻惊语还是鼓起勇气再次跟他提工作上的事,其实也是想旁敲侧击他对肖主任的态度。
周远安看了一眼闻惊语,放下筷子,正色道
“闻惊语,你们肖主任想争取卓远科技的并购案对吧?”
“是的。”
“这个项目,她亲自带你,让你提前收集相关资料?”
“是。”闻惊语如实回答,不知他想说什么。自从上次被他拒绝之后,她再也没有跟他提过任何工作上的事。
“但你对卓远科技的最新动向一无所知,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闻惊语愣住,这一周,她一直在收集卓远科技的信息。
周远安拿出手机,翻出新闻频道科技版的新闻给她。
“解决了。”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科技版的这条新闻是今天下午发的,卓远科技关于概念产品被窃取的案件胜诉,其中不起眼的一行里写着代理律师肖君华。
闻惊语正巧就是今天没有关注相关新闻,因为在做竞标PPT,错过了这个消息。
“好好跟你们肖主任学习。”
周远安对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平和的,即便刚才说她不专业时,也是平和的,完全听不出他的态度,不过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应该是认可肖主任。她的心才稍放松了一点。
两人吃完面,周远安起身把碗筷都收走,转身进了厨房。
“我来吧,洗碗我会。”闻惊语站在他旁边,伸手想去拿碗,这是她家,而周远安却反客为主,让她无所适从。但周远安已打开水龙头,手指翻飞,很快把碗洗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晾。
闻惊语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这个男人很爱干家务,虽然与他的气质很不搭,因为他看上去就是那种被人高高供着,连喝杯水都要秘书给接的主。再看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没有被俗事浸染过。偏偏他在她家做这些琐事却细致入微。
她正神游着,周远安忽然转过身道:
“我们谈谈。”
“谈什么?”闻惊语不明所以。
“你说呢?”周远安并不跟她绕弯子,拿出手机,翻到相册的一张截图,竟然是林之侽朋友圈下,与程晨互动的评论:
“闻惊语终于把自己的第一次送出去了,据她说,对方很厉害,体验很好..”
周远安慢条斯理地念了这个评论,声音低沉又性感,表情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念完悠悠然抬头看向闻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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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秦沐风嘛,他与温简是有革命友情的,刚才的话里,言外之意就是相信温简的,觉得是她小题大做,无理取闹罢了。
从小就如此,她与温简闹矛盾时,父亲舒明海就是一股脑儿是她的错,要她道歉要她认错。那是她父亲,她没有办法反抗,她认了。
但是凭什么,她好不容易从泥泞里走出来了,还要听秦沐风的废话?
“颜云笙,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不要闹脾气,你不说,我不知该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秦沐风亦是觉得头疼,很是无能为力。
“好,那我问你一个老问题好了,我与温简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真的很无理取闹了,哪有这么问的。可是颜云笙很认真,很多事,不是要真的解决方案,而是要一个态度,就像林之侽或者程晨的态度,很坚定站在她这边,与她同仇敌忾。
“又或者换一个问法,我之前也问过的,我与温简,你选择谁?你不要管我与她之间的矛盾,我与她是死结,谁也解不开。你只要明确告诉我,你选择谁?”
她与温简的死结,即便是她父亲舒明海在世,恐怕也没法解的。
她之所以这么问秦沐风,还是存有一点希望的,坦诚说,她对秦沐风的感觉是远超过有好感。
春节的时候,他回京陪家人,她说等他回来,她有话对他说,那时她打定主意要告白了,既然秦沐风不撕开那层面纱,她愿意当撕开面纱的人,给自己一个机会。
再次见到温简,发现她就是卓远科技的Jane时,她的反应那么大,一是因为往事,二也是因为秦沐风。
就是生气啊,在意的人,与温简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秦沐风一直看着她,知道她是在认真等他的答案,他开口回答:“你在意的话,我以后会尽量避开温简,尽量不与她见面。”
他亦是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他与温简认识了十多年,确实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从大学创业时期到后来卓远科技上市,温简功不可没,她与王岩都是他一生的好友。不可能无缘无故便与她断绝关系,这不是他的为人。
颜云笙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不会强人所难。那我们以后就是合作关系了,相信你也不会在项目上为难我或者为难我们律所。”
总要保一个的,爱情是保不住了,面包要保住。
她是真的很决绝,其实心里有伤痛啊,也想给彼此机会的,毕竟跟秦沐风在一起,带给她很多的欢乐。
但能怎么办,这段关系若是再发展下去,肉眼可以预见,将来的痛苦会远超过欢乐。
颜云笙终于开了门,但是没让秦沐风进去,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东西了。关上门的刹那,心是血淋淋的痛的。刚才的冷漠,克制,都是表象,她知道,她对秦沐风的感觉远超过好感或者喜欢,从他在栖宁救了她开始,就远超过喜欢了。
一夜无眠,很多事,她习惯藏在心底了,不再像从前,遇到伤心事逢人就讲,现在习惯自己默默消化,即便是面对林之侽,她也不说了。
第二天上班,随团队入驻卓远科技进行项目尽调工作。张律师很热情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张律师解释:“这次真是特殊情况,胜普瑞那边腾不出地方来,我们两家公司离得也近,送资料方便的,就是麻烦你们了。”
肖主任话音一落,全场哗然。卓远科技的并购案,如果能顺利拿下,将会创造宏正律所的历史新高。这么一个大标,必然要组织最强并购团队,别说是江梦澜这样的新人了,就是部门内的资深律师也不一定有资格参与。
江梦澜整颗心都在噗通噗通跳,此时只想起,刚来宏正律所的时候,她不知天高地厚跑去找肖主任要项目,当时肖主任狠狠骂了她一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短短半年的时间,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谢谢肖主任,我会努力的。”她话少,但这是她的真情实感。
肖主任用人一向果断,这次卓远科技的项目,她只带了周铭与江梦澜。周铭是资深律师,脑子灵活,临场发挥能力强,他能弥补她办案中规中矩的部分;而江梦澜,做事认真有耐心,收集汇总信息以及写报告堪称完美,交代她办的事,可以完全放心。
肖主任还有一点不与外人说的私心,江梦澜长得好看,是让人第一眼就能记住的好看。即便平日穿着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站在一群同样穿着的同事面前,也是最打眼的那个。原本肖主任很不屑利用女性容貌的优势,但这次在栖宁,卓远科技的王岩不时看向江梦澜打量着。如果能因此更好的推动工作,也未尝不可。
下午三人提前到达卓远科技,王岩很热情接待她们,并不避讳,带她们参观了展区还有办公区。并且在展区给她们演示了几款卓远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展区像个科技展览馆,周铭很感兴趣,一连惊呼太神奇。江梦澜对这些产品并不感冒,只是出于工作习惯,认真记住了王总演示的产品型号,功能还有一些参数。
参观完后,在会议室,王总如实说道
“肖主任,其实你找我用处不大,我们卓总这会儿人还在国外,预计要下周能回来,到时候我帮你引荐一下,不过成不成,靠你们自己。目前可以跟你透露的是,卓总在谈的律所已经有三家。”
这话说得很官方,江梦澜查过资料,王岩是薄彦商的左膀右臂,地位不言而喻。
当年薄彦商在国外求学,与王岩是同学,两人在一次大赛中认识,因志同道合,薄彦商在创立卓远科技之初,便邀请王岩加入,前两年,薄彦商回国开发国内市场,并把王岩也一同带回国。
不过据资料显示,卓远真正核心的科研基地仍然在国外,由他的另外一位得力部将在全权负责,这位得力部将很神秘,公开信息没有透露任何个人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英文名:jane。卓远科技大部分产品设计师的落款都是:jane,猜测是位女性。
几人在会议室相谈甚欢,王岩很善谈,与周铭更是如遇知音,一见如故。聊了一个小时左右,几人正要起身告别,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进来一来
“王总,到我办公室一趟。”低沉无甚感情的声音传来。
竟然是薄彦商?
墨寒川后面还有一个独家采访,不过有王岩的陪同,所以技术相关的问题都由王岩回答,他只负责讲卓远科技今后发展的方向,都是官方语言,不太走心。中间的间隙,给苏清澜发了一条微信,
“等我十分五分钟,采访结束后,一起回公司。”
“不用了,我今天要跟肖主任周老师回律所。负责胜普瑞尽调的同事今天都回所里,要开会。”
“好,那晚上见。”
同行前往车库的林之侽看到她微信,一把抢过来回复
“卓总,我是林之侽,那我坐你车回卓远吧,我在你车旁等你。”
打完字,把手机塞回苏清澜手中,
“你跟肖主任走吧,我去等卓总。”
林之侽风风火火,没等苏清澜回应,人已走没影了。她今天看到网上对墨寒川身份的起底有些忐忑,倘若他真是京城卓家的人,苏清澜必须远离他。
过了十分钟,墨寒川与王岩终于出现到车库。
王岩见到林之侽时有些诧异,想起公司传的绯闻,都传到美国总部了,看来确实不是空穴来风。不过都是成年人,他表示理解,打了声招呼,便走向自己的车开走了。
林之侽很自觉坐到墨寒川的副驾驶座上,墨寒川也没说什么,开车出了地库。林之侽不拐弯抹角,直接把在网上搜的京城卓家的相关新闻以及人物介绍发给他看。
“你们什么关系?”
“我爷爷。”出乎意料,他完全没避讳。
“听澜知道吗?”林之侽惊愕之余,只关注这一点。
“她是否知道有关系吗?我爷爷是我爷爷,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
“如果没关系,你何必隐瞒?”
“没有隐瞒,只是也没有必要特意提,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他走到今天,从来不靠家里一丝一毫,所以当年才会在海外注册公司,等稳定了再打回国内。回国后,媒体采访问他的家庭时,他也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避免过度关注。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绝对不想沾染上任何政治色彩。
外人觉得京城卓家代表的是权贵,于他而言,不过是普通家庭,只是父母爷爷强势一些罢了。他并未隐瞒过苏清澜,只是她没问过,他便也没有主动提。
“渣男。”林之侽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什么叫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他的意思是与苏清澜没关系,苏清澜还不够资格知道他家的背景呗?
林之侽一直奉行的就是游戏人间的态度,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自己开心就好。尤其男女之间更不必非要立个贞节牌坊,或者海誓山盟要天长地久的,没必要,及时行乐最重要。
但,有些人碰不得,例如眼前的墨寒川,有那样的家世背景,即便是只当朋友,苏清澜也不合适。
车到了卓远科技,两人回办公室时,林之侽难得正经说道
“卓总,我觉得你跟苏清澜不合适,还是别去招惹她了吧,对你们来说,都是及时止损。”说完便走了。
林之侽作为一个情感网红博主,看多太多狗血淋漓的私信诉苦,上千甚至上万个样本分析,使得她能很快预见一段感情的利弊以及发展走向,她这些话是真心的,出于对好友苏清澜的保护。
墨寒川脸色不好看,快步走到她的前面拦下她,
“这是我与苏清澜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要插手。”墨寒川知道林之侽对于苏清澜的意义,所以他不得不正视林之侽的意见。
温简掏出手机,播放了几段视频。
温简在跟舒明海撒娇打闹,爸爸爸爸叫得开心,舒明海亦是一口一个宝贝宝贝地喊温简,多么融洽的父女关系。
江梦澜想,爸爸好像从来没叫过她宝贝呢,经常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极偶尔叫她听澜。更不会像视频里那样,跟她玩闹。他永远是严肃话少的父亲。
看完相册与视频,江梦澜与母亲的脸都刷白,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来,母亲当即就昏迷了。
江梦澜只觉得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把她困在泥泞的沼泽底下。父亲舒明海已经死了,她们想问,想发泄,都找不到对象。
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跟妈妈?
想问他这么多年了,他周旋在两个家庭里,回家看到她跟妈妈有没有一丝丝愧疚?
想问他到底是更爱妈妈还是更爱温兰,更爱她还是更爱温简?
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妈妈置于这样悲惨的境地?
为什么自己一走了之,让她和妈妈想问却无处可问?
为什么把她和妈妈变得这么可笑?任那对母女欺负?
母亲从昏迷中醒来,歇斯底里地把舒明海的遗像踩得粉碎,把他的骨灰扔进马桶冲走,可这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死了。
她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死无对证的怨气像一只手不停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一生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中,像个傻子一样。
母亲的感受亦是她的感受。
她此时坐在地铁里,想起那一段往事,依然会觉得自己被巨大的石头压在沼泽地里,窒息,无处宣泄。
大一时,她夜夜噩梦。梦到她与温简打架,父亲总是拉着她,不分青红皂白让她跟温简道歉。
开始她并不在意,那时候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不管表面怎么凶,心里都是护着自己孩子的。况且自己的亲生爸爸还能替外人欺负她吗?
她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因为知道爸爸确实是帮忙温简欺负她。
为什么啊爸爸,你为什么只帮温简不帮我?
如果让你选,你选温简还是选我呢?爸爸。
她哭醒了,心脏无比的疼。
后来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温兰说:
“我不是故意要来气你们,只是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委屈就算了,我不能让小简也委屈,永远只能偷偷摸摸叫爸爸,在外人面前只能叫叔叔。现在他走了,最后一次,我想让小简堂堂正正地叫他一声爸爸。”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温兰是带着温简回来争家产的。舒明海当了一辈子国企老总,不可能没有一点底子。
温兰说:“我问过律师了,非婚生的子女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母亲已恢复冷静,咬着牙说:“姓舒的只留下这一套房子,没有余下一毛钱。他一辈子假装清高,只肯拿那点死工资,才会受z不了上边调查他,自杀一死了之。至于他有没有钱,上边查得清清楚楚。”
温兰也不管母亲的咬牙切齿,温吞吞道:“老舒是保守了点,但这么多年,属于他的那部分存款总该有点的。”
人不要脸起来,当真无敌,连这个财产也要抢?
母亲当即发飙:“给你脸了是吗?这么多年,他除了往家里拿那点死工资,别的钱去哪了你最清楚。你一辈子没工作,靠谁养你跟温简?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给你们买的?真要论钱,我是不是该去法院告你啊,收回这套房子。”
“好。”她便松了口。
墨寒川订的酒店是栖宁最大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并且还是顶层的总统套房,既豪华,私密性也极强,从专属电梯出来,踩在软绵的地毯上,苏清澜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弛下来。
从茶楼一路到派出所,甚至直到刚才,她不过是靠心里那口气强撑着罢了,并不如外表看着的那样无畏无惧,被徐涛碰过的地方也早已如上百只虫子爬着让她恶心。
墨寒川走在前面,在进房门之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苏清澜,
“今天如果我晚去一步,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但工作职责所在。”她点头。如果今天不是墨寒川犹如天降,她这辈子可能就毁了,被徐涛强迫,然后投诉无门。
“今天谢谢你。”她在人情方面嘴巴很笨,特别不擅长表达情绪,谢谢两个字就是她能说出口的。不过一切都放在她的心里。
墨寒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了,似发怒
“苏清澜,明知道有危险,你为什么要去赴约?今天如果我没有临时改了机票提前回国,没有来栖宁,又或者没有看到你那条朋友圈的定位,你说你怎么办?如果你出事了算什么?宏正律所会给你颁奖?还是你们肖主任会给你补偿?你这不叫工作尽责,你这叫愚蠢。一切不顾自己安危的行为都是愚蠢至极...”
他本有一大堆话要骂,但见苏清澜红了眼眶,又生生咽了回去。
“进来吧。”
他开门进去,然后径直朝浴室走,给苏清澜放了热水,命令
“去洗澡。”
苏清澜听话地进浴室,关门的刹那,所有紧绷的情绪以及后怕才全部涌上来。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躲进浴缸里泡了许久,直到身上发红,她才慢悠悠出来,情绪也已经恢复如初。
她穿在身上的浴衣有些大,松松垮垮的包裹着她,白皙的皮肤带着一点点粉,整个人都是羸弱的。
墨寒川在客厅阳台上打电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心紧皱,也不知是生她的气,还是生电话那头的气。
电话是他父亲卓闳打来,威严而严肃,质问
“你好端端跑到栖宁去做什么?”
“成天在外胡搞,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但你不该动用你章叔叔的关系,他一辈子清廉惯了,更不曾动用任何特权,如今你一个电话,让他破了自己的原则,为你欠了这份人情,以后那些妖魔鬼怪以此要挟,他如何处理?你这是给他添乱。”
卓闳怒不可遏,章文铂是他当年在栖宁的旧部,也不说清楚是什么事,只说墨寒川跟一个姑娘在栖宁惹了一方恶霸,被关在派出所。
墨寒川任由父亲发火,并未回应。
“那个姑娘是谁?”
“一位同事。”
“同事?同事值得你动用章文铂的关系?你在外胡搞,我不管,但是想进卓家的门,必须家世清白。”卓闳狠狠挂了电话。
墨寒川收回电话,转身看苏清澜时,布满阴鸷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推开阳台的门大步朝她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苏清澜以为徐涛那边又出事了。
“没有。”他从苏清澜手中把吹风机接过去,
“把头发吹干,一会儿吃饭。”
他很认真给她吹头发,发丝在他指间飞扬洒落,苏清澜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星光璀璨,只觉人生境遇是一场虚幻,虚虚实实不必当真。
但林之侽一听她约了男同事,顿时来了精神
“一起吃嘛,有什么要紧的,你不用跟对方说,到时候我过去偶遇。”
许舒月无语,只能随她,反正拒绝也没用。
一进茶餐厅,就“偶遇”了林之侽。
林之侽风情万种,穿着裁剪合宜的小西服,里边搭配了一款领口极低的黑色吊带,引人遐想,却也不让人探究更多,只会使人心痒不由再看一眼。波浪长发随意散着,发尾染成了淡淡的蓝色,从眉眼到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情。
妖精!许舒月递给她一个眼神评价。
林之侽假模假样地惊呼好有缘,好巧啊,午休时间出来吃个饭也能遇上,挽着许舒月的手道
“不介意拼个桌吧?”
“不介意。”许舒月咬着牙说,然后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坐好。
“周老师,这是我大学同学,林之侽。”
“周老师好,总听我家许舒月提起你,多谢你的照顾哦。”林之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许舒月什么时候跟她提过周老师了?
“你们是同学?你也学法律的?”周铭也是自来熟,落座之后开始跟林之侽交流。
“不是,我学心理学的,当年学校分配寝室时,阴差阳错住到同一个寝室,成了上下铺。”林之侽如实回答。
“心理学?那现在是心理专家了?”
“差不多吧。”
林之侽作为网红情感博主,每天也回答N多咨询,勉强也算个心理专家吧。
周铭30出头,身材保养得好,在律所收入不菲,也算是黄金单身汉,但显然,没有对林之侽的眼。
许舒月太了解林之侽了,一旦她一本正经,客客套套说话时,说明她没看上对方,周铭似乎对林之侽也不感冒,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像是一起工作了多年的同事。
过了一会儿,周铭的电话响起,是约下午见面的客户提前到律所了,他便只能告辞提前回去。
等餐厅只剩许舒月与林之侽后,
林之侽说:这个周老师,对你有意思。
许舒月斩钉截铁否认:不可能,周老师这人眼里只有工作。
林之侽:宝贝,相信老师的判断。不过这个男人很现实,他想找的另一半一定是能与他旗鼓相当,并肩作战的类型。对你嘛,现在应该还处在有好感,想稳住你,但又不想有更进一步承诺的阶段。所以在有意无意培养你,一是想赚取你的好感,二是观望你是否有成长空间,是否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
许舒月:....侽侽,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力又见长了,要不是太了解周老师,差点被你骗了。
林之侽:宝贝,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简直是暴殄天珍。
许舒月不想理她,转移话题:你今天说有好消息告诉我?
林之侽:对,差点忘了。我拿下卓远科技了,他们人力资源总监让我明天过去签合同,明年一年,他们技术部的招聘岗位会同时给我做。这事儿还真要感谢江昀泽,他虽然拒绝我,说他不管这事儿。但是,他把我微信推给他们人力资源总监了,你想啊,老总亲自推荐的微信,人力资源总监能不重视吗?
猝不及防又从林之侽这听到江昀泽的名字,许舒月有些心虚地回答:那很好,你好好加油。
林之侽:“我原本做猎头,就是为了接触形形色z色的人,体验人生,但既然拿下卓远科技,我便努力一回,将来也有资格跟粉丝吹嘘,姐在职场,也是风云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