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玥“嚯”地起身,喜鹊忙给她披上外衣,主仆三人加上洗荷殿的大太监江川,全都往偏殿去。
偏殿门口围了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江川呵斥了一声,他们跪倒一片。
姜昕玥挥了挥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围着。”
江川走在最前头,选了两个太监跟着:“主儿,你先回避,别冲撞了你,奴才几个先将人放下来。”
没有姜昕玥的命令,谁也不敢动那具上吊的尸体。
她面上带了三分害怕,脸上也没有血色,捂着眼睛走到门口,才颤着嗓子道:“快去……”
红色的衣裙一晃,房梁上挂着的人影就被放了下来,只听喜鹊大喝一声道:“主儿,是大小姐!”
“什么?”
从指缝中偷看的姜昕玥这下都顾不上害怕了,三两步就跑向前,在看清那张乌青惨白的脸后,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王得全步履匆匆往御书房赶,中途碰到了几位朝中大臣,也未寒暄几句就着急忙慌的推门进去了。
“皇上,洗荷殿出事了。”
说完,王得全才发现,蒋昭仪正立在皇帝的书案后给他研磨。
蒋昭仪虽然不是顶顶美貌的女子,但她祖父是内阁学士,父亲夜刚升了吏部尚书。
蒋家书香门第,清贵传家,自有几分书卷气。
皇上有时会与蒋昭仪红袖添香。
宣武帝的狼毫笔一顿,墨渍滴在宣纸上,刚写好的一个“媛”字就被晕开,好好地一副字就毁了。
蒋昭仪的真名为蒋媛,宣武帝正在书写她的姓名。
可听到洗荷殿出事,皇上扔下笔,连关照一句都没有,带着王得全就出了御书房。
蒋昭仪不得不追出去:“臣妾与皇上同去。”
洗荷殿出了什么事,她倒要去看看,若是那珍容华有胆子从她手里抢人,她可没有楚婕妤那样好对付。
“太医,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容华娘娘脉象缓涩而弦,沉取若有若无,应当是受惊过度,气血运行受碍,心胆气虚。老臣给娘娘开个方子,你们来个人去太医院抓药吧!”
宣武帝大跨步进了洗荷殿,神情严肃问:“怎么回事?珍容华怎么会受到如此惊吓?”
床上鲜活的美人,平日里总是嬉笑怒骂,充满了活力,此刻却脸色苍白,皱着眉头,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病恹恹的,让人心疼。
江川早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王得全,皇帝一发问,他就把冷宫的姜采女在洗荷殿偏殿上吊的事告知于皇帝。
“冷宫的侍卫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让人跑到洗荷殿来了?”
冷宫地处偏僻,又常年无人,侍卫们偷懒都是常有的事。
蒋昭仪似乎是无心之言道:“姜采女好像是珍容华的姐姐?她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仇怨啊?值得她这样大老远的从冷宫逃出来,还跑到洗荷殿来穿着红衣自绝?”
民间有传言,穿着红衣自杀的人,可以变成恶鬼,在头七之日回来复仇。
她不过是在提醒宣武帝,珍容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善良。
要不然自己的亲姐姐怎么可能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死了都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