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听澜,帮我拿一下浴巾。”
“好。”
后来她想,并不是她想多了,卓禹安走进浴室时,寓意已经不言而喻。她从阳台上取了浴巾,慢悠悠地敲了敲浴室的门
“我放在门外的架子上。”
浴室是用玻璃隔出来的,影影绰绰能看到人的身影,她的脸瞬间红透,心跳得不行。
“给我。”
浴室的门忽然开了,卓禹安健硕完美的身材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伴着氤氲的雾气,她极没有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是成年男女之间的较量,她一败涂地。
卓禹安笑了,眼眸倏然暗沉,把她拽进了怀里。
她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只知道花洒的水继续在流。
她与卓禹安都是心照不宣,彼此肉.体的吸引,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曾经,她觉得只有相爱的人才能这样疯狂,只有相爱的人才能达到这样难言的极致感受,然而现在,她发现,都是俗人,什么爱?什么情?都不重要。
狗头军师林之侽是对的,只要不涉及道德,不涉及违法,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去放松,去享受。性如吃饭一样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停给自己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心理建设之后,整个人比之前更加放松,柔软。所以当卓禹安把彼此清理干净,打横抱她回卧室时,他要第二次,她欣然配合。
只是,这个男人...精力未免太旺盛,她想起来,他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正在倒时差,所以毫无困意。
而她,在第二次结束时,几乎昏睡过去。
卓禹安问她:吹风机在哪?把头发吹干再睡。
她气若游丝回:在第三个抽屉。
轰隆隆的吹风机声音吹着她的头发,她一点也不想动,只沙哑着嗓子说
“一会离开时....把门关好。”
大约对方是鼎鼎大名的卓禹安,让她觉得安全,不会加害于她,所以说完这句话便彻底睡死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难得一夜无梦,所以醒来时精神清明,只是,一睁眼便见到一双好看的眼睛正看着她。
而她双手环抱的并不是平日床头上的那只抱习惯了的抱抱熊,而是卓禹安....
“还没抱够?”他清冷又温和的声音传来。
这人奇怪,明明长着一副不可一世高傲冷峻的样子,尤其在工作场合。但是每次私下跟她说话时,语气总是温和的,甚至在两人最亲密时,他对她亦是温柔的,很顾及她的感受。
“你怎么没走?”舒听澜奇怪他怎么没有像上回那样,做完就离开。
“衣服湿z了,没法出门。”他轻声回答,很正当的理由。
“哦。”
舒听澜抬头看窗外,见阳台上挂着她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有他的衣服,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洗衣液的清香。
所以,他昨夜,还把两人扔在浴室的衣服洗了?
这....未免也太绅士了。若两人不是这样的睡.友关系,而是男女朋友关系,她怕是要死心塌地爱上对方,她向来喜欢温柔又体贴的男人。
可惜了。
舒听澜兀自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此时都未穿睡衣,又是大清晨,卓禹安的呼吸早已变得灼热。
他翻了个身,压下来。
舒听澜不备而惊叫,尾音消失在他的唇间。
昨夜,还有第一夜,因为是晚上,她可以要求关灯,不必看彼此的表情,然而现在是清晨,太阳刚出来,并且没有拉窗帘,舒听澜有些窘迫,她看着他,他亦是看着她,眼眸又难耐又充满柔情,目光彼此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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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兴致很高,追问
“真的吗?”
“真的,最好笑的是,我们大二时,有一位大四的学长,每天都会在图书馆给她占座,并且买好热饮放在桌面上,整整一年的时间,学长毕业前,鼓起勇气跟她表白,你们猜她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张律师问。一旁的周瑾瑜也看向她,等答案。
“她说你是哪位?”
虽然已过了很多年,但是林之侽每回想起谢锦澜当时迷茫的眼神以及学长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就爆笑不止。
她坐了一整年人家特意为她占的位置,喝了一整年人家特意为她买的热饮,她连人是谁都没记住?
外人以为她是绿茶是白莲花,故意装傻,贪男生便宜,只有林之侽了解她,她是真的对这方面神经大条到令人发指,也或者是根本无心男女之情。
后来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她便真诚找男生道歉,并且执意把这一年的热饮钱还给男生。她是那么坦坦荡荡,以至于男生想恨都恨不起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后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男生再追她了,至今保持单身。可惜了,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个男人。”林之侽说着,颇有点怜爱地抱了抱谢锦澜。
张律师听后,笑道
“没关系,你跟舒律师是闺蜜,以后让卓总给舒律师多介绍几位男生,卓总身边的都是青年才俊。”
“我看起来那么闲吗?”
林之侽马上“心神领会”说道:“那我替听澜先谢谢卓总。”
周瑾瑜收敛了刚才隐隐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我看起来那么闲吗?赶紧吃完回去工作。”
气氛顿时凝滞,本就是张律师开个玩笑的话,这人还当真了。对他的喜怒无常,谢锦澜已习惯。反而对于林之侽总以提她糗事为乐趣的毛病,心里对她翻了第N个白眼,但表面上该配合她的演出,她还是积极配合。
食堂的师傅很快把周瑾瑜点的菜端上来,林之侽为了保持身材,即使喊饿,真正吃的时候,也吃得不多,所以全程都在照顾谢锦澜,怕谢锦澜在周瑾瑜与张律师面前不自在,不敢放开了吃。
谢锦澜因为早上没吃饭,这会儿倒是真的饿了,安然享受林之侽的照顾。这是两人相处的模式,林之侽狐朋狗友多,以前聚餐经常带着谢锦澜,就跟带着自家孩子一样,全程倒水夹菜地照顾。
张律师感慨
“你们感情真好,很难得。”
“当然的,我们比亲姐妹还亲。”
因为是在公司的食堂,又是中午吃饭的高峰点,即便他们有独立的空间,但周瑾瑜毕竟气场强大,又是第一次与两位女生共餐,其中一位还是大家私下传言的关系户林之侽,所以一直是全场的焦点,很多员工有意无意地会看过来,眼里透着探究。
林之侽是人来疯,越受关注,她发挥得越好,并且很擅长利用大家的误会,毕竟她跟周瑾瑜传绯闻,受益的是她。
而周瑾瑜后面心情似乎也不错,在林之侽说话时,他眉目温和地听着。
用完餐,四人起身走出员工餐厅,门口有一个小台阶,谢锦澜一时不察,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旁边的周瑾瑜虚虚扶住她的手臂
“舒律师小心。”他声音平稳,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让谢锦澜有个支撑站直了。
“谢谢。”谢锦澜尴尬道谢,更尴尬的是,发现自己脸上的粉底蹭了一点在他肩膀处,黑色衣服格外明显。她想伸手去拍了,又忍住了,好在周瑾瑜也不在意,松开了手,与张律师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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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侽望着他的背影,一连感慨:
“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我不敢肖想。”
周瑾瑜确实算得上好男人,有身家,有长相,为人沉稳不轻浮,即便与谢锦澜有过那样的亲密关系,也绝无任何轻浮的语言或动作。
下午回到律所,肖主任组织并购组开会,主要针对卓远科技的并购案进行讨论,整个项目的进展并不顺利,谁也无法揣测周瑾瑜真正的心思,最终到底会选择哪一家律所进行合作。
“周瑾瑜接触国内的律所,极有可能是个烟雾弹,他并不相信国内律所的能力。”周铭觉得这个男人不可琢磨,进行到现在,依然看不出他任何的倾向性,即使肖主任刚替他胜诉一个案子。
肖主任回答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你别忘了,他要收购的胜普瑞智能是国资企业,对于国家的很多政策,必然是本土律所有优势。我想他如没有意向与本土律所合作,不会浪费时间周旋。”
“谢锦澜,听说你今天去卓远科技,与卓总还有张律师一起吃饭了?”
正认真做笔记的谢锦澜被忽然点名,一时大脑短路,心想肖主任与周铭神通广大,怎么会知道她中午跟谁吃饭?
“卓总或者张律师有透露消息吗?”
谢锦澜摇头,中午全程就听林之侽在爆料她的糗事了,什么正经的事也没谈到。
肖主任失望地摇头。
一旁做资产重组的陈律师说到
“肖主任,人际攻坚相关的工作,应该让嘉佳去,听澜太乖,别人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在卓总面前,恐怕话都说不利索。”
陈律师一语中的,肖主任抬头又打量了一下嘉佳。嘉佳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自然是远胜过谢锦澜的,但嘉佳又稍浮躁,去小项目没问题,去卓远这样的大项目,就怕适得其反,引起周瑾瑜的反感。
嘉佳早想参与到卓远科技这个项目来,这会儿一听到她的名字,立即来了精神,主动请缨:
“肖主任,我没问题的,我一定会谨慎再谨慎,绝不辜负大家。”
经过上次食品的项目,谢锦澜对嘉佳已无任何好感,亦是时刻戒备她,坦诚说,并不想与她共事,如果佳嘉也加入到卓远这个项目来,将来不知又要做多少替她收尾或补救的工作。
肖主任反复打量着嘉佳与谢锦澜,沉思了片刻之后说到
“这样,以后外联等工作交由嘉佳来做,相关的报告,合同审核,起草文书等工作,由谢锦澜负责,希望你们相互配合,好好合作。”
肖主任这个安排很合理,很多外联的工作,不方便她亲自出面,就必须要找嘉佳这样擅长的助理来完成。谢锦澜虽知道这个安排很合理,但不免心情沮丧,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她不擅长社交,甚至有一点恐惧社交,到底适不适合做这一行。
当初一毕业时,她选择去企业做法务正是因为考虑到自己的社交能力欠缺,做了三年法务,才发现,要与企业各个部门沟通同样需要很强的沟通交流能力,她从开始的磕磕巴巴慢慢锻炼,终于锻炼好了,这才有勇气跳进律所。
然而只是一个项目,又让她原形毕露了。
这样自我怀疑以及低落的情绪持续到下班回家,见到家门口的周瑾瑜时,心里不由怪他这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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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Jane,再回卓家,四合院静悄悄的,只有四周围墙上的夜灯泛着微弱的光。原以为老爷子睡了,结果他从院子一走进室内,行李还没来得及放下,老爷子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臭小子,你还知道回家。”室内的灯也适时亮了。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披着一件毛线外套出来。
周瑾瑜放下行李,抱了抱老爷子,玩笑道:“有您这糟老头子在,我哪敢不回来。”
老爷子笑,坐在一旁打量他好一会儿夸道:“不错,成熟了。”
这时父亲卓闳,母亲程知敏也闻声出来。
“爸,您别夸他了,再夸尾巴不知翘哪去了?”程知敏在一旁说着,但眼里却是藏不住的骄傲,自家儿子优秀,脸上自然有光。
只有父亲卓闳始终绑着脸,一脸严肃,冷声问
“张师傅去机场接你,说你跟一个女孩走了?”
程知敏紧张地问:“什么女孩子?女朋友吗?外边的女孩子乱七八糟的,你千万别乱来。”
周瑾瑜皱眉:“Jane是我同事,合伙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子。”
卓闳与程知敏的脸色这才好一点,末了又叮嘱一句:“你做事一向谨慎,事业上我们管不了,但是在择偶上,必须要门当户对。”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周瑾瑜犹如听到天方夜谭。
“行了行了,大半夜吵什么?都回去睡觉。”老爷子发话了,谁也不敢再吱声。
周瑾瑜陪老爷子回房,他的房间就在老爷子的旁边。小时候父母在外省工作,他在初中之前,一直是随老爷子在京城生活、上学,所以爷孙二人的感情深厚。
直到上初中,进入青春叛逆期,卓闳与程知敏忽然感悟到,为人父母要尽当父母的责任,深怕再不经营亲子之情,以后感情淡薄,所以工作调任到哪,就把周瑾瑜带到哪。
但亲子之情哪是那么容易经营的?他们工作依然很忙,加上十多年的疏远,离开老爷子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后,周瑾瑜反而像个孤儿。
父母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把他扔给家里的阿姨照顾,久而久之,他变得越来越独立,所以即便高中毕业后,就独自出国留学也没有任何不适,父母亲情,在他这实在有些淡薄。
他们一家三口回京陪老爷子过年的消息一传开,家族亲戚,老爷子的下属,父亲的同僚,纷纷来访,这两日快把这四合院都快踏平了。
周瑾瑜虽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母亲程知敏说:“老爷子就你这么一个孙子,宠着你,惯着你,由着你在外胡闹,他的下属来拜年,你总该给老爷子一点面子。”
言外之意就是装孝子贤孙你也得在一旁装着。
周瑾瑜放眼一看,会客厅里,好几个同辈也在,有几个还是从小在这胡同长大的发小,平日在外花天酒地,此时陪自家长辈来老爷子这拜年,皆是低眉顺眼做小伏低状,不由有些好笑。
而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陆阔,两人对视片刻,陆阔他朝周瑾瑜挑了挑眉,同是天涯沦落人,要陪长辈,逃不掉。
周瑾瑜一入会客厅,众人有真心,也有奉承,皆是夸赞他年轻有为后生可畏,老爷子、卓部长有福气。
另一茶室里,是女家属们,正与程知敏聊得火热。
“这些孩子里,我从小就看禹安最好,踏实稳重。”
“可不是吗?你看那谁家的孩子,跟禹安同龄吧?前年xi毒被抓进去了,废了好大功夫才捞出来。如今给他安排了个闲职提心吊胆,就怕被人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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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温简?为什么?她很多年没回国。”
言语里,已是偏袒温简,颇有点她无理取闹的意思。
楚芸宁抬着下巴看他,眼中的光渐渐暗了,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
答案很明显,她于他不过是有一丝好感的睡友,温简是陪了他多年,一起打天下的战友亦或者有更深的关系。傻子才选她吧。
“楚芸宁,你与温简如果有误会或者矛盾,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帮你处理好吗?”
“不必了,我累了想休息,你请便。”
她不想跟任何人讲她与温简的关系。说她父亲搞外遇了,还有一个私生女?而她与母亲像个傻子一样以为父亲是位好老公好爸爸?甚至帮着父亲照顾她们?
在她与温简的吵架中,被父亲逼着的每一次退让,每一次道歉,都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她从小没有温简的圆滑与世故,即便她说了,人们也一定会说: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温简也是受害者,她没有错。你该大度一点接受这个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季忱骁会例外吗?
当然不会。
楚芸宁真的好累了,合衣躺在床上,心里庆幸妈妈住院了,看不到温简,不必再受刺激。父亲死了,这些事啊,便没有了可宣泄的地方,连问都无从问起,把他挫骨扬灰又有何用?压在心里久而久之便成了疾病。倘若他没有死,你可以骂他是畜生,骂他是渣男,可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把所有伤害都加倍还回去,至少能宣泄一些。
可惜他死了,死在楚芸宁的面前。
那天高考完,她参加高中毕业聚会,从KTV通宵回来,刚走进小区的中心,一个不明物体伴随着沉闷的落地声,砸在了她的面前。
她被吓傻了,顿住脚步,只见一汩汩的鲜血蔓延到她白色的帆布鞋,白色帆布鞋渐渐染成了红色。
地上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人是她的父亲,她以为是做梦,一直站着不动,等着梦醒,梦醒了就好了。
围观的人涌上来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传来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她依旧是一动不动,很多天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直到灵堂前,温简母女的到来,她才感觉到心痛。
没有人知道,父亲是死在她的面前,没有人知道那双血红的白色帆布鞋再也洗不干净,永远带着红褐色。
此时的她,全身都冷极了,双手紧紧抓着被单,不停地发抖,周边全是血,全是血。
“楚芸宁...”
“楚芸宁...”
有人在喊她,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她蓦然睁眼,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季忱骁。
“你发高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连发丝都是湿的,人却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没有力气。温简像是一个开关,把过去的厄梦打开,全部朝她涌了过来。
季忱骁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抱起她送医院进急诊,她也无力反抗,很累,全身都无力,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的。
急诊走了一遍,除了发烧没有任何问题,大约是受了刺激,身体的应激反应。季忱骁执意给她安排住院,找了一间VIP病房,输液退烧,镇定剂,她终于一夜无梦沉沉睡着。
第二天醒来,除了身体有些虚之外,已无任何异常。季忱骁趴在她的病床前睡着,听到她的动静,他猛然清醒,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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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谢锦澜被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他贴上来,用他惯用的姿势,双手牢牢握着她的双手,完完全全控制着她。
好在谢锦澜并不恐高,热烈回应他。
红酒的余香在唇齿间酝酿出了更多更激烈的情愫,直到她的衣服被脱落,玻璃窗的冰凉让人打了一个寒颤,他才如梦初醒,弯腰把人打横着抱起来回到卧室。
过程自是不用多说,两人在这方面的契合度惊人。只是这次,谢锦澜竟然舍不得关灯,就想那么看着他,看着他为她失控时的样子。
她心里有一种东西要破土而出,在心尖尖上缠绕着,飞舞着,让她快乐。她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周瑾瑜,她渐渐挪不开眼。周瑾瑜似乎感受到了,又是发疯的一夜,凌晨才睡下,第二天周日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上午的计划全部泡汤。
谢锦澜这次是真的累了,即便醒了,一点也不想起床,不想动,只想那么摊着。周瑾瑜倒也不强迫她,只是亲吻她的额头,笑道
“我让人送吃的上来。”
“嗯。”她点头,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小小的脸。
周瑾瑜原本只是轻轻吻她的额头,结果没忍住吻了一下她的唇,又失控了。
谢锦澜???
这个男人的精力未免太好了,只好出声点醒他
“酒店管家马上送餐上来。”
周瑾瑜泄恨一样轻咬她一口,轻挠她,谢锦澜怕痒缩成一团咯咯笑,心情明媚。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放松地笑过,眉眼里全是娇与喜。
周瑾瑜又忍不住了,俯身上去,还不忘取消刚才的订餐。
整个周日的安排全部泡汤,两人就没从酒店的套房出来过,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夜幕降临,累了睡,睡醒了起来继续,有瘾一般不知疲倦。
直到飞往森洲的飞机马上要到点了,这才恋恋不舍赶往机场。谢锦澜累得没有骨头一样,脚步都是虚浮的,任他牵着往前走,全然地相信他。
“上来。”他指了指行李箱,示意谢锦澜坐在行李箱上,他推着往前走。
谢锦澜赧,她又不是小孩子,踩着高跟鞋傲然往前走。
留给周瑾瑜一个快步远走的背影,黑色长发,黑色风衣,红色高跟鞋。
过了安检,上了飞机,谢锦澜要了一个毯子直接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落地,她依然沉沉睡着,太累了。
空姐站在座位前想礼貌地叫醒她,周瑾瑜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转身低头,轻声唤她
“谢锦澜...”
“谢锦澜,到了。”
他声音太轻了,深怕吵到她,所以她依然在沉沉入睡,头发随意散在白皙的脸颊上,丝毫不为所动。
空姐只好出声提醒飞机上的人已全下了。
“听澜...”周瑾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谢锦澜这才有了一点动静,茫然地睁开眼,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眼前的男人是谁。
她睁着一双几近初生婴儿般纯真的双眼,简直是人畜无害,直到空姐再次出声提醒,她的思绪才一点一点回来,她去栖宁出差,险些被徐涛侵犯,周瑾瑜从天而降,两人在栖宁度过了一个周末,此时是回森洲的飞机上。
“到森洲了?”
“嗯,到了。”
周瑾瑜见她清醒了,这才起身带她一起下飞机。
等回到家已经是深夜,谢锦澜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犯愁,不想收拾,平日不管是出差还是出门旅游,回来最怕收拾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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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也知这不符合常规,要调查胜普瑞当然要去胜普瑞公司了,跑到卓远科技算怎么回事?但是卓总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原因,照办就是了。
大家都很忙,时间也紧,办公室安排好,马上投入工作。舒听澜与嘉佳被周铭派去胜普瑞公司取相关的资质材料,很不巧,电梯门开时,里边赫然站着卓禹安与温简。
他们从楼上坐电梯下来,总裁办公室,还有核心团队都在楼上办公。
猝不及防见到温简,还是如此近距离,舒听澜藏都藏不住那份恨意,全凭意志控制自己保持镇定,保持基本的职业素养,这可是在职场。
嘉佳见到卓禹安很高兴,开开心心喊了一声
:“卓总好。”
卓禹安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嘉佳便走进电梯了,站在一侧。舒听澜正纠结要不要上去与他们同乘电梯呢,里边的温简先招呼了。
“听澜,好久不见。”
声音亲切得没话说,像是完全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记得她跟温兰当年是怎么逼她母亲的了。
凭什么不进去?凭什么要避开她?
舒听澜只当没听见或者没看见温简与卓聿安,透明人一样,站到嘉佳的一旁。
嘉佳心思全在卓禹安身上,眼睛就跟钉在他身上一样挪不开。怎么有人能长这么帅呢?虽然对人有疏离感,但也温文有礼有教养,不让人难堪。
你看舒听澜进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也完全不在意,反而默默往后站了一小步,给她腾地方。
甚至到了一楼出电梯,他还很有礼貌地问;“两位去哪里?我送你们一段。”
他站在电梯门外问,嘴上说着两位,实则眼神就盯着舒听澜问。
温简也在一旁问:“听澜,你们是去胜普瑞吗?我们也正好过去,带你们。”
嘉佳后知后觉
“温总认识我们舒律师啊?”
“认识,我们是老同学了。”
温简的语气太过于亲切,就像是真的关系好的老同学一般。舒听澜忍不了了,从进电梯忍到现在,我不理你就算了,你赶紧跟卓禹安离开就是,结果你还来招惹我是吧?
舒听澜可不相信温简是什么念旧的人,她就是故意的。所以她忍不了了,盯着温简冷冷地问
:“我们只是老同学?没有别的关系吗?”
舒听澜想着,当年,她跟母亲乍然知道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家庭,是晴天霹雳的感觉,加上父亲去世了,她们的痛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想问一句为什么都无处可问。从晴天霹雳之中清醒过来,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太丢脸了,成为所有亲戚的笑柄,所以她与母亲恨不得把这个秘密捂死在口袋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如今,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简应当更怕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曝光吧?
舒听澜一直是表面温和,骨子带刺。你不来招惹我,我自己伤心,自己消化,以后避着你走,相安无事。但是你若是来招惹我,我也不怕你的。
温简倒是不在意她的挑衅,轻松一笑;“听澜,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与舒听澜紧绷恼恨的态度想比,温简落落大方,笑容优雅,就是把你当成失败者,完全不在意你的想法与态度。
多年后的初次见面,舒听澜输得一塌糊涂。
怎么能不输?心态上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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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又继续谈了一些细节,都是做律师的,当场就拟好合同签了字,卓远科技这个项目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一天虽没有惊心动魄,但却是闻惊语第一次经历,学了很多,晚上回家时大脑还处在亢奋的状态。
心情好,见谁都顺眼,在家见到周远安时,也觉得他比之前更加帅气逼人。
周远安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心情这么好?”
闻惊语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确定要选肖主任合作?”
“没有,这是今天几个部门共同商讨的决定。”他否认。
“那让我进驻卓远科技办公,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是,这是张律师的选择。”他又否认。
随着两人的谈话,不知何时,他已双手环着她的腰,两人面对面紧贴着一问一答,他低头说话时,表情温柔似水。
“我以为张律师会选择嘉佳,嘉佳比我擅长沟通。”
“你也很好。”
“周远安,你这个人真是我见过最铁面无私,最无情的人。这个项目,你从头到尾都不肯给我帮助,哪怕是一点点。”
“公是公,私是私,这是原则问题。倘若你们律所没有这个能力接这个项目,而因为我给你开了后门,之后的合作对双方都是一个损耗不是吗?”
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闻惊语觉得在不违背他的原则之下,偶尔给点提示,给点帮助也可以吧?哪有人像他这样滴水不漏的?
不由感慨道:
“周远安,你这样有原则,将来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注定孤独终老。”
周远安低头看她,好半晌才开口问
“如果没有原则,就可以追到吗?”
他问得很认真,闻惊语也很认真想了这个问题,答案是
“不一定,分人吧。”
“你呢?”
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漆黑的眼眸深深看着她。
闻惊语一时有些迷惑,她吗?她喜欢有原则还是没有原则?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刚才也只是打趣的话。
她很少去想恋爱的话题,对未来的另一半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林之侽所说,她在这方面神经大条。
可是,人生啊,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尽可能对自己好,不是最重要的吗?
周远安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游移上来,托着她的脑袋,深深浅浅地吻她,热烈,霸道。
闻惊语也回应着,已完全适应两人相处的节奏。
直到半夜,闻惊语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实,感觉林之侽来她家了,听到林之侽在敲卧室的门。
她告诉自己起来给林之侽开门,起来开门,感觉意识清醒,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睡吧。”
有人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应该是做梦吧?她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林之侽晚上跟狐朋狗友喝了一点酒,回家后才想起要跟闻惊语道喜,便直接来她家了,在大门外按了两次门铃没人应答后便直接用钥匙开门,她们当初给彼此家门的钥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救急用。
她喝得有点晕,到了客厅忽然记不起来找闻惊语是为了什么事。
“舒舒..舒舒...”她叫了几声,还敲了卧室的门,卧室的门竟然反锁了?酒意上来,她趴在房门前鬼哭狼嚎
“舒舒,你不要我了吗?”
“快开门,我要跟你睡。”
“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男人?”
拍了一阵没人应答,瘫在房门口上抽泣,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个酒品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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