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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所以给他机会为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妈妈。

也给顾修一个机会,选一个深爱而不只是省心的妻子。

我下意识拿出纸笔要写字却被顾修拦住。

他说:可以打手语,我去学了,能看懂。

我笑了。

原来不是他没时间,也不是学不会,而是过去的七年里他从来没有想过为我用心一次。

我打着手语说道:顾修,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许不需要呢?

你有问过他吗?

顾修认真地看着我比划,和过去不耐烦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看懂之后低头问顾子墨:小墨,你是不是想妈妈?

顾子墨点了点头。

只是顾子墨别过去的小脸,让我知道,承认想我这件事实在为难他了。

我不想让孩子为难,继续道:你们走吧,见也见过了,我过得很好。

顾修不赞同道:起早贪黑开花店哪里好?

从前你在顾家,不用工作不用赚钱不好吗?

他语气放软了些又说:小微,跟我回去,我和小墨都需要你。

七年婚姻,我靠近一步他后退一步,而现在我彻底退出了,他又步步紧逼。

我问:那沈清呢?

我回去顾家,他珍视的沈清又该放到哪里?

顾修愣了一瞬。

然后犹豫着开口:她不一样,她救过我对顾家有恩,你是知道的......是这样吗?

可我怎么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被绑架,顾修被打晕时,沈清跟绑匪说:顾家最有钱,你们抓他放了我好不好?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5绑匪要掐顾修的脖颈,是我扑过去替了他,伤了声带再也不能说话。

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和恐惧感,成了我的梦魇。

可当我在医院醒来时,所有人都在夸沈清勇敢,救了顾修。

我想要解释,却忘了自己不能说话。

而且顾修看沈清的眼神那么感动,那么满足。

我想,他喜欢的女孩儿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没有比这更让人心动的了吧?

再后来林家破产,我就更不能解释了,不想让顾修觉得是在挟恩图报。

有些话一蹉跎就是好多年,时至今日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俊朗的男人:顾修,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和你尘归尘,土归土,桥归桥,路归路。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还有,以后不要带着孩子来找我,他也未必想见我。

见我表达得这么直白,顾修的脸色不太好看。

但是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奶奶散步回来路过花店门口看到我们,忙小步跑过来问:这个先生是谁啊?

还有这个小伢子,长得俊咧。

我尴尬地笑了笑,比划道:以前搭伙过日子的。

刘奶奶知道我结过婚,但不知道我有孩子。

她猜到了顾修的身份,立刻换了副严厉面孔说:长得俊有什么用?

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刘奶奶摇着头走远后,顾修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我不去看他,就要离开花店。

顾子墨的小手蓦地抓住我的衣角。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我轻轻拉下他的手告诉他:有事找爸爸。

希望顾修也可以在他生病时整夜不眠地给他抚背,记得每天睡前在他床前放一杯鲜煮的牛奶。

第二天,我搬走了。

想要找一个顾修寻不到的地方很难。

我索性到处游走,看看从前想看却一直没有看过的大好河山。

从边城一路向北,领略了和南方完全不同的风情。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尝尝那里最烈的酒,带走那里最美的花。

把顾家的规矩和顾修的喜好都忘得干净。

我把每个城市的市花做成干花放在日记本里,不知不觉日记本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走到沿海小城吉春时,我突然想停下来了。

吉春人口很少,经济也不发达,但吹过来的海风是温柔的。

我买了一个小小的海景公寓,又开了一家花店。

我给花店取名随风去。

花店开在海边,生意还不错。

这天我照常开门,隔着窗子却看见海边有个粉色的东西忽上忽下。

想到经常有小孩子在这里玩水,我心里一沉。

我冲到海边,在最近的浪打过来之前,捞起了溺水的小女孩。

女孩和顾子墨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大,身边没有监护人。

直到把女孩送到医院脱离危险,才见到了她的爸爸。

他显然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身上消毒水味扑鼻。

谢谢你救了星星,我叫叶知,是这家医院的医生,等星星好了我们再登门感谢。

叶知满脸的愧疚和感激。

又问道:小姐贵姓?

方不方便留个地址?

或者留个联系方式?

6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叶知讶异了一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上前端详了我一会儿。

而后说:你的失语是后天性的吧?

只靠观察他就能看出来病灶,那他会不会能治?

我心里希望的小火苗跳动了几下。

不过很快又熄灭了,当年举林家和顾家两家之力找名医都没有治好我,一个沿海小城的医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见我情绪大起大落,叶知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写下一句话递到叶知面前:不用谢,看顾好孩子。

这时孩子醒了,叶知被叫进病房。

我趁这当口离开了医院。

又过了几天,就在我快要把这件事情忘记时,叶知带着叶星星找来了。

一进门,叶星星就扑过来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叶知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星星是太喜欢你了。

叶星星抬头看着我,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可她一直笑却不说话。

仔细看她耳朵上还带着一个助听器模样的东西。

我询问地看向叶知。

叶知支开叶星星,不急不缓讲出了她的身世。

原来她不是叶知的孩子,而是他们科室收治的小病患。

一场高热让她变成了聋哑儿童,又因为付不起医疗费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医院。

叶知只是她的养父。

我原本还因为叶星星溺水腹诽过她监护人不称职,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内情。

叶星星蹦蹦跳跳地过来,在我头发上插上一朵小雏菊,然后又递给了叶知一朵。

叶知满眼笑意地接过花说:等这个疗程结束,星星痊愈了我们就去南城看花,那里四季如春像这样的花遍地都是。

叶星星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叶知的话。

或许是被他们的乐观感染了,我不由自主地指了指自己。

叶知说:你也可以的。

怕我不信他又补充道:一般的声带受损是可逆的,像你这样的应该还伴随着心理创伤,所以你要接受的不止是生理治疗,更重要的是心理治疗。

我有一种被人看透的局促感。

十几年来几乎每晚都要被那个噩梦惊醒,然后白天再若无其事地当个正常的哑巴。

就连顾修也不知道我被噩梦困扰。

叶知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他说是他的师兄何医生,国内顶尖的心理学专家。

何医生给我定下几个疗程的治疗方案,第一个疗程首先是暴露疗法。

就是重复疼痛直到麻木为止。

我躺在治疗室的床上,渐渐分不清梦和现实。

恍惚间回到林家破产的时候,我爸要跳楼我跪着求他不要丢下我。

一会儿又到了我和顾修结婚那天,他面无表情,例行公事一般给我套上婚戒,我笑得幸福又满足。

然后是十二岁顾家的酒会上。

我被沈清推进了泳池,看热闹的小孩嘲笑我是落水的肥猪妹,气得顾修跟他们打了一架。

可就是这样维护我的顾修,在听到我说是沈清推我下水时,反而指责我是撒谎精。

画面又突然变成十四岁那晚。

沈清一时兴起要夜游南城,顾修追着她,我跟着顾修,走到半路一辆面包车在我们面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三五个壮汉。

顾修挡在我和沈清身前,激怒了绑匪,绑匪打晕顾修,沈清慌忙求饶说顾家最有钱,你们抓他,放了我我不会报警的。

7我又惊又怒,抱着顾修的身体不住地发抖。

绑匪自然不会放走一个人,把我们三个带到废弃的厂房里。

每天只给我们吃一口面包吊着命。

顾修被喂了药大部分时间都神志不清。

但在绑匪想要侵犯沈清时他还是拼命地要保护她。

绑匪发了狠,掐住顾修的脖颈。

沈清趁机躲到了废弃机床后面,我冲了出去撞在绑匪的肚子上。

我有点庆幸自己胖成了球,把绑匪撞了个趔趄,不得不放开了顾修。

可我还没庆幸太久,就被抓住,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掐着脖子。

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眼前男人满脸的横肉凶狠地颤抖。

发黄的浑浊眼睛,酒糟头鼻子,吐到我脸上的唾沫,还有满口的脏话......濒死的感官都被放大,绝望如此清晰......也许我已经死了,死在了这个肮脏龌龊的男人手里。

我认命地闭上眼。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林微别怕,我在。

我很确信这声音不是顾修,他只有对着沈清时才会这么温柔。

我循着这道声音,渐渐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又充足了起来。

睁开眼,就见叶知在我身边。

他的手被我握得青紫,手背上还有几道血痕。

见我醒过来,他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没事了,林微,我在。

傍晚的阳光洒进治疗室,叶知身上好像发着光。

我忍不住抬手想碰一碰那光晕。

这次醒来,终于不是无边的黑暗和心悸.....时间过得很快,经过何医生一年多的治疗我做噩梦的时候越来越少。

而叶知带着叶星星来店里帮忙的时候越来越多。

又是一年栀子花开的季节,叶知跟我求婚了。

星星将我们的手叠放在一起唤道:爸爸......妈妈......她的发音还不是很清晰。

我惊喜地哭了,比叶知求婚还让我感动。

星星虽然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却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表达爱。

顾修和顾子墨再次找来的时候,我正在教星星插花。

她是谁?

顾修站在门外,视线定在星星的身上。

星星指了指我,喊了句:妈妈......顾子墨突然愤怒地冲进来,一把把星星推到地上:她不是你妈妈!

是我妈妈!

星星手足无措地坐在地上,助听器也掉了。

我心疼地把她抱起来,严厉地对顾子墨说:给星星道歉。

顾修和顾子墨震惊地瞪大眼。

似乎不敢相信刚刚的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是的,我现在已经可以做简单的对话了。

顾修问道:你什么时候康复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淡淡地开口:顾先生只是我的前夫,我想没有必要事事都和你汇报。

告诉他他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和沈清在一起?

三天前沈清打来电话,说她和顾修要结婚了,让我不要仗着自己是哑巴博取顾修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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