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我拉起她和顾俊的手,将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了一起。
我如同证婚人一般,笑容得当,心怀天地:
“真爱无罪,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别害怕,我不仅不会动手打人,我还发自真心的祝福你们永远锁死。”
说完,我轻松自若走出包厢,然而季雨禾却红着眼睛契而不舍追出来。
她的脸色从未如此苍白的可怕:
“老公,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明所以看着她:
“你跟顾俊在一起挺好的,为什么要向我解释?”
“我跟顾俊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我跟顾俊的纹身让你产生了误解。
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纹身只是跟薛苒打赌打输才纹的,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
我明天就可以去洗掉。
许然,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犯傻吗?”
女人过于着急高亢的哭腔引得周围好几位路人停驻观望。
我眼中闪过一道嫌弃:
“季雨禾,你冷静一点,大庭广众哭哭啼啼的你不怕丑我还嫌丢人。我还有事,没功夫陪你演苦情戏。”
在撞见季雨禾陪同顾俊一道出入篮球场,全程以情侣示人的那天,我如同疯子一般拉着她在大厅广众之下大吵大闹。
那时候的季雨禾便是这般敷衍我了事。
如今风水轮流转,我第一次在这个骄傲自满的美丽女人眼中,看到显而易见的痛苦受伤。
没有理会女人失魂落魄的眼神,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季雨禾发来十几条信息,先是询问我为什么还没回家?她会一直在客厅等我回来。
而后见我丝毫没有要回复的意思,她又每隔几分钟便打来一次电话,一直打到我关机。
这天晚上,我回了父母家,跟他们促膝长谈至近乎天光。
思想传统的他们,终于接受我即将离婚的事实。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半,我刚开机便接到季雨禾的电话。
看着堆积在首页一整晚的好百通未接来电。
我揉着眉心,无奈接通。
“许然,你现在在哪?”
季雨禾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沙哑过,显然她哭了一整晚。
我冷着嘴角闭了闭眼:
“今天周五,除了在公司上班,我还能在哪。”
6
季雨禾沉默了小半会才告诉我,她一大早便来我工作的地方找过我。
此时此刻,她就在我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随口编造的谎言被立马拆穿,我却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恶人先告状,冷言冷语质问她:
“季雨禾,你很闲吗?
管这么宽干什么?
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需要事事跟你打报告。”
季雨禾连忙放软语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接你回家……老公,你应该是在爸妈那吧?我现在就去接你好不好?”
父母家距离我的公司确实很近。
想了想,本就准备回家的我没有拒绝季雨禾的主动接送。
车到了,女人亲自下来为我打开副驾驶的门。
上车没一会,我后知后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管男士电子香烟。
季雨禾如临大敌的将电子烟直接丢到车窗外,眼神闪躲的同我说:
“昨晚顾俊喝太多,吐得找不着北,我根本没注意他的电子烟落在车上。许然,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跟……”
我打断女人的话:“季雨禾,我真的不在乎。”
“……什么?”
“我并不在乎你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所以你完全不必浪费口舌跟我解释这些。”
女人面容惨白的看着我闭目养神的坚毅侧脸。
她知道我并没有说谎。
到家,洗澡,走出浴室的时候,从不下厨的季雨禾已经煮好两碗毫无卖相的葱油挂面,眼巴巴等着我坐到她的对面,一同用餐。
以前,我最期待的事情便是季雨禾能准时下班,坐到我的对面享用我费尽心思迎合她口味的美食。
可是结婚这么多年,她不仅不会主动告知我有应酬,更是从未对我做的食物,有过任何正面评价。
太咸,太腻,太难吃,吃了想吐……这些都只是最为日常的鄙夷点评。
有一次她带回下属紧急加班。
听到所有人都夸奖我煮的东西好吃,一脸嫌弃的季雨禾直接将我特意为她开小灶,单独煮的爱心宵夜,丢到地上,让顾俊带来的宠物狗大快朵颐。下属们尴尬离开后,她唇染讥讽的对我说:“上不了台面的恶心便宜货,以后不准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内心其实很清楚,那天晚上,女人真正厌恶的是我自作主张煎来摆盘的爱心蛋,惹得顾俊黯然神伤好一会。
“老公,我前几天刚向妈妈请教你最喜欢的葱油挂面做法,”季雨禾眼露期望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做,肯定不会太完美,你先试一下?如果不好吃,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份。”
“你说这是什么?”
“葱油挂面啊老公?”
我啊了一声,一边把依旧滚烫的面打翻到她身上,一边发出嗤笑: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狗用这碗大号了呢。”
季雨禾的腹部被烫伤,可她一动不敢动,只是咬唇含泪,目光呆滞的望着我。
我一句话都没再跟她说,转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忙自己的事。
过了没一会,收拾完残局的女人,敲了敲虚掩的门,正要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响了。
7
是呼吸急促的顾俊打来的。
挂断电话,季雨禾告诉我,患有幽闭恐惧症的顾俊被困在公司的高层电梯,急需她这个唯一持卡人过去处理。
“许然,顾俊怎么说都是我的下属,我们一起过去处理完这件事,然后我带你去你一直很喜欢的街边大排档吃饭好不好?”
“老公……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别再误会我了。”
我强忍内心的烦躁,在季雨禾触碰到我之前,迅速站起身,对她扯了一下嘴角。
我答应晚点跟她一起吃饭,只不过我手上还有点工作没完成。
听到我这么说,季雨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离开之前,她喜笑颜开对我说:
“乖老公,一处理完公司的事,我马上就回家。”
女人为了救顾俊,迫不及待到不愿等电梯,直接走了消防楼梯。
她一离开,我便致电律师,确定律师已经暗中替我厘清备案完季雨禾与我的所有婚内财产后,我替粗心大意的季雨禾,最后一次整理行李箱。
将行李箱放到大门口,删除智能锁里的女主人的指纹。
我如释重负动动食指,将早已准备多时的离婚协议书,发送给季雨禾。
当天晚上,无视季雨禾发了疯似的敲门,跟小区保安打过招呼的我带着耳塞安稳入睡。
如我所料,自负高傲的季雨禾,在家门口站了大半宿后,并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只不过她那一直屏蔽我的朋友圈,倒是一夜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离开我后,季雨禾过得更加肆意洒脱。
而我这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深刻体会到从未想象过的快乐与惬意。
不必每天替女人做早晚餐。
不必每天等着别人大发慈悲主动发来信息,打电话。
更加不需要为任何人伤心难过到孤枕难眠。
我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努力工作,与随心所欲快乐运动上。
在上司通知我升职为部门主管的那天下午,我和堂弟应一位大学女同学邀请,到她所开的咖啡馆聚会聊天。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季雨禾和顾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