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脊背僵硬,江颐的话让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霍垣的话,让她不敢不从。
霍垣或许是觉得她的动作太慢,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心被撞得生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霍垣在她的耳垂上,用力的咬了一口,江心疼得浑身发抖,她死死攥着拳头,指
甲掐进肉里,拼命的忍着。
“叫出来。”
霍垣的声音很大,让电话那端的江颐听得一清二楚。
江颐听到霍垣的话,气得双眼通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你这个恶魔,
你这个魔鬼!”
霍垣故意折磨她,羞辱她,让她在弟弟面前最后一点尊严也揉得粉碎。
“你若不叫,明天我就打断你弟弟的两条腿,让他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只能让江心听到,他的手,狠狠掐在她腰上。
最终,在他威胁和腰上的疼痛下,她痛苦地叫出了声音。
电话那边,江颐将江心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疯了般的对着电话咆哮,“老男人,你有本事给我地址,我要杀了你,我现在
就要杀了你!”
“江心,你不要逼我恨你!”
“江心,你说话,你哑巴了吗,你给我说话啊!”
“江心,你给我滚回来,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甘心?”
电话那端无人说话,但他可以猜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你没有回来,我就烧了这里。”
得不到回应,他气得摔了手机。
手机摔了后,他将家里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家里就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像被小偷入室行窃了一般。
可如此,他还不解气。
他找到打火机,走到煤气罐旁边,按下,火苗在他手上跳动着,明灭不定,晃红
了少年的眼。
就在他拿着点燃的打火机往煤气罐处靠近时,门外传来了疯狂的敲门声。
江颐收起打火机,一瞬间清醒过来。
不知想到什么,他满脸阴翳,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是楼下老奶奶一脸关切的面容。
“小颐,怎么大半夜了还没睡?”
江颐没说话。
老奶奶又道:“我听到楼上叮叮咚咚的响了好一阵,是家里出事了吗?”
面对诚挚的关心,江颐生硬的说道:“对不起,刚刚吵到您了。我没事,您早点
休息吧,我不会再弄出动静了。”
“诶,没事就好。”老奶奶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
情,就跟你姐姐说。你姐姐将你拉扯到现在也不容易,你要是什么都瞒着她,她会担
心。”
或许是光线太暗,老奶奶没有看见她提到江心时,江颐眼底的戾气。
她顿了顿,又道:“她这些年带着你也很不容易,又读的是医学,现在在医院上
班也很忙,有时候会没有办法顾及你,对你有疏忽的地方,你要学会体谅她。”
江颐依旧不说话。
老奶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心想可能是姐弟俩正在闹矛盾,而且闹的矛盾
有些大,不是她这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帮忙化解的。
女人讪讪地笑了,她不太愿意说,这让江心更着急了,“还有什么?你说呀。”
女人往身后看了看,小心谨慎地说,“你还说,你恨先生。”
女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江心昏迷不醒,药怎么也喂不下去,霍垣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把药给她喂进去。
随后就听见,床上的江心呢喃。
“霍垣,我恨你,我好恨你……”
这话一出,霍垣手里的碗突然就砸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光是想想,女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而江心听完,寒意瞬间笼罩了她,她颤抖的盯着女人,“他,他人呢?”
“出去了啊,江小姐,虽然不知道你和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阿姨,我想睡觉了。”江心打断她,她不想再听这些话。
在她看来,女人的话不过是诱导她跳下另一个更深的陷进和深渊罢了。
而霍垣对她,就像是驯服宠物,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施,他总是做得真好。
她,不会再上当了。
女人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她端起粥,“先把粥喝了,药吃了再睡吧,不然你的病怎么会好。”
江心顿了顿,接过女人碗里的粥,仰头灌了下去,又拿起药吃下。
见她听话的吃了药,女人也暗自松了口气,拿起空碗就走了出去。
江心抬手搭在额头,她的高烧还没退,脑子里混混沌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中午又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张姨跑进来把窗户关上,看了眼熟睡的江心,她放轻了脚步,刚走出卧室,外面霍垣便回来了。
他脱下外套,朝着张姨走来,瞄了眼卧室的方向,“她醒了吗?”
张姨道:“先生,江小姐上午醒过一次,已经吃过药了,这会儿正睡着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霍垣点点头,把外套递给张姨,迈着大长腿进了卧室。
他拿出柜子的药箱,提着药箱来到床前,熟练的取出温度计,捏着江心的下巴,将温度计塞进她的嘴里。
等江心再次睁眼,便看见床边坐着的人,他手里拿着针筒,用熟练的手法挤出针管内的空气。
她忽然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抓紧的被子。
霍垣转头,对上她受惊的眸子,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对视着。
尽管他的手法很熟练,但很难想象,一个衬衣马甲的男人,手指夹着针管,眼神微妙的看着她。
这幅场景,不像是医生给病人打针,更像是个一个变态在恶趣味。
这不仅让她心中抗拒,更让她想起了赵总拿针扎她的时候。
江心眼底的拒绝之色很明显,但霍垣也并不是那种会迁就她的人,因此,他抓住江心的手腕。
她手臂僵硬,十分的不配合。
霍垣说,“不听话,受罪的只是你自己。”
听到这话,江心愣了愣,在霍垣的注视下,她缓缓放松了身体。
霍垣解开她睡衣的口子,拉下她一边衣领,露出她白皙的肩膀与手臂,江心默默地偏过头,望向玻璃窗上流淌的雨水。
霍垣给她打完针后,没有多做停留,听见关门声,江心才转过头,看着卧室紧闭的大门。
张姨守在门口,看霍垣出来,她便问道,“先生,中午您要吃什么?”
“我不吃了,你问问她。”
丢下这句话,他径直走到衣架,拿起西装外套走了出去。
张姨愣了愣,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这才十二点半呢,不吃饭跑回来干什么?
主人家的事她也不敢多问,就进去问江心想吃什么,江心没什么胃口,张姨就只好随便做点。
江心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身体才稍微恢复点力气,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到客厅外面沙发坐下。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与外面的大雨声交相辉映。
“江小姐,快来吃饭吧。”张姨在一旁喊道。
江心刚打算起身,忽然电视上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昨日凌晨12点30分,海滨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与货车相撞,导致车内三人死亡,该事故初步判定为货车司机疲劳驾驶……”
新闻上的画面,只有血迹和两辆车的残骸,而且车牌打了码,但,还是露出了一个尾数。
那是一辆黑色宾利,而恰好尾数9的号码,她之前就坐过也见过,那是赵总的车。
江心看到画面上那辆车,她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
张姨见她不动,走过来喊她,“江小姐,吃饭吧,这种交通事故经常发生,没什么好看的。”
江心目光闪了闪,她收回视线,在张姨的搀扶下,到了餐厅。
她心里想着江颐的事,又想新闻的事故,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躲进了卧室。
江心拿出手机,紧张的翻看各种新闻报道,但这新闻里都没有报道死者的身份和名字。
倒是下面评论里有不少揭秘的,说谁的都有,江心往下拉了拉,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死的是C&G集团老总赵金,我就在现场,当时来了很多人,连我们这些车都不让走,挨个盘问,还有法医也来了。]
下面有回复,[真的假的?难道这不是普通事故?对不起我又阴谋论了QAQ]
[骗你干什么,不过有些话这上面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事情不简单。]
[那你说点能说的,我的好奇心已经控制不住了!]
下面还有不少人回复,各种分析,江心一一看下去,不过,五分后,这条评论火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是被楼主自己删了,还是别的原因,无论江心怎么刷新,都看不到了。
江心心里越来越不安,她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会不会和霍垣……
她甩了甩脑袋,脑子里又开始晕了起来,她又连续刷了好几条新闻,但类似刚才那样的评论,却再也找不到了。
就在这时,她手机忽然打了个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不知为何,江心看到那个号码,心里更慌了。
她犹豫了几秒,才缓缓接起电话,“喂,你好。”
“江小姐,你好,我是赵新,记得吗?”
江心脸色变了变,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记得,赵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心抿了抿唇,“我,我生病了,可能不太方便,赵公子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
赵新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完全没有失去父亲的悲伤,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只是在我爸的手机里,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我应该是找错人了。”
他说的云里雾里的,江心没怎么听明白,她还想再问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咖啡厅里,赵新收起手机,起身,伸出手,迎向来人。
“霍总,感谢你百忙之中还肯来见我。”
霍垣在他面前站定,瞥了眼赵新伸出的手,随后和他握了一下。
赵新做出个请的手势,“请坐。”
两人在位置落座,赵新笑道:“霍总喝点什么?”
霍垣也不和他兜圈子,开口道:“有话就直说,我现在很忙,没工夫和你闲聊。”
赵新顿了顿,倒也并不在意霍垣的冷淡,他说道:“我想给霍总看个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部手机,手机屏幕有些碎了,还沾着一丝血迹。
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推到霍垣的面前,“手机是在我爸身上拿到的,只不过有当时已经坏了,所以我以拿去修理为由,并没有交给警方。”
霍垣目光落在那部手机上,沉默三秒,拿起手机打开。
解锁就是相册,是些照片,还有截图,最多的,还是江心的照片,那些不堪的,或狼狈的,或诱人的。
以及,她上霍垣车的照片,基本都在里面。
赵新十指交叉,拖着下巴,直勾勾的注视着对面的霍垣,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些什么,但遗憾的是,霍垣一向把自己的面部情绪控制的很好。
“你想说什么?”霍垣关掉手机,丢在了桌上。
赵新道:“我爸这场事故出的蹊跷,想查也不是查不出来,那个货车司机欠了一百多万的高利贷,又偏偏撞上我爸的车,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