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无双
  • 帝婿无双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秦怀道
  • 更新:2023-12-10 05:23:00
  • 最新章节: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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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被赶出家门,她孤身一人又是个漂亮的姑娘,路上被人骗走卖进青楼里,原主在里面被折磨死。想到这,荷儿打了个寒颤儿,她一个美食博主,竟然穿成了这个偷钱跑路的童养媳。而马上,就会有人来捉赃。

《帝婿无双》精彩片段

荷儿睁开眼,额头磕到了桌角,青红一片。

她想伸手揉一揉,胳膊一抬却发现身上穿的竟然是古装,洗得发白的衣裙袖口上都打着补丁,左边挂着个小包袱。

荷儿秀眉微蹙,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她解开包袱,里面装着两身换洗的衣裳,往下翻了翻,竟翻出一角银锞子。荷儿太阳穴嗡嗡地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穿书了,穿到昨晚看的男频小说里。

原书中男主虽是寒门出身,但惊才绝艳,凭着聪明才智一路考中状元,得到皇上赏识,加官进爵,成为大燕朝最年轻的首辅。还娶了京城贵女为妻,可谓开挂的一生。

然而如此完美的男主也有污点,养了五年的童养媳看不上他家的穷酸,偷了男主进京赶考的钱想跑路,被当场抓住。

原主被赶出家门,她孤身一人又是个漂亮的姑娘,路上被人骗走卖进青楼里,原主在里面被折磨死。

想到这,荷儿打了个寒颤儿,她一个美食博主,竟然穿成了这个偷钱跑路的童养媳。

而马上,就会有人来捉赃。

果然,刚等她收拾完,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娘,我说啥来着,这老三家的就是不安分,长得妖妖娆娆的,现在竟然还想偷跑!”

许氏挺着个大肚子,一把扯过来荷儿手里的包袱,语气尖酸。

她身边的婆子沉着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夹杂着几根白发,高耸的颧骨让她显得严肃凶狠,这就是男主的母亲张婆子,此时她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荷儿。

荷儿心里有些犯憷,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原主对张婆子又怕又恨,恨张婆子买了她,要不然凭她的相貌都能给镇上的老爷做妾,何必要在季家过苦日子。

荷儿对原主的想法不置可否,她站起身缓了缓神,开口。

“娘,我没想跑,包袱里是给相公的换洗衣服,天热了,我想送饭的时候让大郎给他带着。”

说着,就解开包袱,里面放着两件轻薄的夏衫,虽然洗得发白但看起来干净整洁,正是张婆子给秦怀道亲手做的。

许氏看张婆子板着的脸缓和下来,心里有些着急,她早就看老三家的不顺眼了,三房都靠她们养着。

老三读书好也就罢了,以后取得功名她们也能跟着沾光,这老三家的长得跟个妖精似的,干不了重活不说,还多了张吃饭的嘴。

许氏越想胸口越闷,扒拉了两下包袱,几个铜板从衣服里掉出来,她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

“好啊,你竟然还敢偷钱,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三弟进京赶考的钱!”许氏面上得意,把银子递给张婆子。

张婆子指尖捏的发白,眼神里透着尖锐,令人生畏。

荷儿是她做主买回来的,看她长得漂亮像有福气的人,算命的先生也说她天庭饱满是旺夫相,这几年她偷懒耍滑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但是.……

“我们季家容不下偷东西的媳妇!”

张婆子厉声呵斥,荷儿小心肝颤了颤,她可不要被赶出去。


西院内。

马叔忙着烧火熔铁,时不时看一眼忙碌的秦怀道,心中满是震惊。

他原本以为,小少主只是闹着玩的,毕竟他从未见过秦怀道打造兵器,可如今一看,却是惊为天人。

秦怀道的操作,简直比他这个专业的还熟练!

将剑的磨具制作完成后,秦怀道注入铁水。

旋即,一把剑便制好了!

不过,这只是粗坯,一会仍需要敲打淬炼,然后再加工成钢。

在两人轮番砸了两个多时辰后,秦怀道将马叔等人请出去。

接下来的技术超越这个时代,一旦传出去,后果非常严重,甚至引发战争。

马叔虽然是自己人,但人心难测。

要把铁变成钢就是提高碳含量,刀具碳含量高一些,配合淬火,回火,就能解决太脆的问题,变得坚韧,锋利。

深夜时分。

经过反复实验。

秦怀道打开坩埚,取出利剑手指头轻轻一弹。

清脆作响,是钢声!

耗时一天,一把钢制的宝剑总算完成。

剩下的便是打磨,开锋!

回头交给马叔即可!

秦怀道如法炮制,又打造了一把马槊和一把三棱刺刀。

……

次日!

马叔按照叮嘱前来取剑。

当他看到剑后,顿时惊为仙兵。

激动不已!

甚至想当场拜师!

又过了二日,马叔总算将剑打磨好。

剑身呈暗青色,通体流畅,剑刃锋锐,让人心悸。

马叔熬的双眼通红,但兴奋不已,找了个剑鞘装上,

拿着剑匆匆来到后院门口,激动地喊道:

“荷儿,荷儿,少主可否醒来。”

“是马叔呀,少主早醒了,这会儿在练锏法。”

荷儿是秦怀道的贴身侍女荷儿。

六岁入门,负责照顾秦怀道的日常起居,按大唐礼制,也是将来的通房丫鬟。

不过及笄之年,却已美如精灵,再大点恐怕要祸国殃民。

马叔将剑双手奉上,激动地说道:“麻烦将此剑转交少主。”

荷儿拿着剑匆匆进了后院,“少主,马叔让奴婢将剑转交于您。”

“打磨好了?我看看。”

秦怀道接过剑顺势拔出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轻轻一弹,如龙吟虎啸,拿起旁边一把陌刀,相互劈砍。

“当——”

火星四溅,陌刀出现一个缺口,而剑毫发无损。

这下,秦怀道彻底放心了1

陌刀代表大唐兵器冶炼最高水平,连陌刀都能砍缺口,这把剑足够坑王家了吧?

……

饭后,秦怀道换上便服,来到一家兵器铺。

掌柜的认识秦怀道,迎上来,抱拳一礼:“见过秦府小郎君。”

按说秦怀道继承秦琼国公爵位,称一声秦小国公不为过。

但掌柜的出身博陵崔氏,虽是分支,还是庶出,在崔家不受待见的存在,但也有着门阀的骄傲和优越,

看不上勋贵出生的秦怀道,叫一声小郎君算客气了。

秦怀道冷声说道:“听说你这儿的兵器天下一绝,可敢一比?”

一听不是来买兵器,而是砸场子的,掌柜神色愈发不善,冷冷地反问道:

“每天来比兵器的不差你一个,怎么个比法?”

“上了门,自然是按你的规矩来。”

“如此甚好,赌注一千两,立下文书,官府作保,可敢?”

一千两,秦府所有的家当!

显然这些世家将他的家底早已摸了个透彻!

但秦怀道对自己的剑有信心,故作不忿地催促道:“快点,小爷赶时间。”

比试兵器的消息很快传开,引来无数人围观张望。

正在巡逻的程处默刚好经过附近,也闻讯赶来。

“秦兄弟,听说你遇刺了,前日我去府上探视过,管家说你在休息,不便见客,要不要紧?”

“还未痊愈,多谢关心。”

“咱们兄弟之间,何须客套?”

程处默拍了拍秦怀道的肩膀,随后目光一狠:“你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在查了,一旦让爷爷我知道是谁干的,非拧下他脑袋不可。”

“多谢!”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在了解了秦怀道的来意后,程处默不免有些担忧。

他可是了解的!

秦府最好的兵器就是秦琼的虎头枪和一双铁锏。

而崔家兵器,却是威名在外……

“兄弟,能行不?”

“比比不就知道了。”

秦怀道不在意地说了一句,看向掌柜的补充道:“文书已经签订,开始吧。”

“行!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去请赤血刀来。”

掌柜的冷声喝道,周围一片哗然!

赤血刀!

据说是崔家请铸剑大师欧冶子的传人历时三年,用天外陨石打造而成,通体赤红如血,因此得名赤血刀。

乃镇店之宝,比试从未一败,有人曾开价一万两收购。

程处默一听也慌了,赶紧抓住秦怀道手臂,压低声音说道:

“兄弟,要不还是算了吧?有我护着你,这些人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无妨。”

感受到对方的真切,秦怀道摆摆手淡然一笑。

他倒要看看这崔家至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多时。

一名伙计便抱着把刀从后堂出来。

刀鞘古朴,厚重,透着几分沧桑感。

掌柜的接过,猛然拔刀,只见一道红色匹练冲出刀鞘,

刀身如血,似火焰在燃烧,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

所有人顿感呼吸一滞,瞬间欢呼起来。

看着秦怀道冷笑,一个个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好,好刀!赢定了!”

“赤血刀出,但求一输,闻名不如一见!”

“这人找谁比试不好,非要找崔家,简直是自取其辱。”

……

掌柜的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满意地笑了。

他之所以同意比试,除了趁机坑落魄的秦家一把,

便是打算借此炫耀一下崔家的底蕴,抬高崔家声望。

至于一千两赌注,崔家缺钱吗?

世家和武将勋贵积怨已久,而秦怀道又是秦琼的嫡子,

一想到今日若是打压成功,主家那边的赏赐,掌柜的激动不已。

于是催促道:“出剑吧!不会是怕了吧?不想比也行,跪下磕头认输就是。”

程处默满是担忧。

赌注无所谓,大不了他们几家凑一凑!

可脸面不能丢,否则勋贵以后在长安还怎么抬头?

但事已至此,不比就认输,更丢人!

程处默一咬牙,沉声说道:“掌柜的,我赌你输,我兄弟赢,

赌注一百两,一赔一,敢接不?”

掌柜的不屑地应道:“区区一百两也好意思拿出手?

算了,知道你们这些勋贵穷,既然想送钱给崔家,崔家岂有拒之门外之礼?接了。”

秦怀道没想到程处默竟然以这种方式支持自己。

明明担心的要死,却偏偏压自己,这份情不小。

不由好感倍升,便提醒道:“兄弟,承蒙看得起,不如多玩点?”


程处默苦笑着低声说道:“这个王八蛋说话难听,但也是实情,

我也想多下,但一百两已经是兄弟身上所有。”

“赊欠啊,堂堂卢国公之子,怎么也得值个一千两!”

“可问题是——”

“你敢吗?”

掌柜一旁不屑冷笑,出言讥讽。

“狗贼,行!老子跟你玩!”

程处默脸色大变,愤恨地喝道。

事关卢国公府名声,就算明知道会输也得上,输人不输阵!

“好,立下文书。”

掌柜的见程处默上套,一口气坑了两家权贵的家底,爽啊。

随即得意地朝一旁候着的官员使了个眼神,对方会意的点头,马上写文书。

有了文书,就不怕卢国公程咬金反悔不认账。

一举双杀,同时打压秦、程两府。

主家那边知道后肯定会高看自己一眼,甚至重用!

想到激动处,整个人都在颤栗,恨不能马上比试。

文书很快立好,程处默签字画押,一颗心砰砰直跳,看向秦怀道的眼睛都红了,

不是输不起,而是输后影响力太大,担不起。

秦怀道拍了一下程处默的肩膀,自信的笑道:

“兄弟,等着赢钱吧。”

“别,能打平就万幸,咱们武将之后,玩的就是刀枪,

你应该知道咱们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输刀枪,实在要输,别输太惨。”

程处默一脸凝重之色。

“这么没信心?”

“明摆着的嘛,那可是赤血刀。”

“那你还下注?”

“你是我兄弟,要死一起死。”

秦怀道闻言笑笑,此时对面的掌柜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

“快点,不敢比就认输。”

“如你所愿。”

“锵!”

秦怀道果断拔剑,剑身颤抖,嗡嗡作响,如龙吟虎啸,透着一股王者的霸气。

这一刻,所有人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莫名心悸。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但依然没人看好,赤血刀的名声太大了。

一名官员上来主持道:“双方自愿比试兵器,文书已经立下,赌注为一千两,比试方式为兵器互砍,现在开始。”

“当!”

两把兵器狠狠砍在一起,掌柜的也是练家子,力量很大,

为了立威更是拼尽全力劈砍,试图一举斩断秦怀道手上剑,造成视觉效果,彻底碾压,完胜。

秦怀道对自己打造的兵器有着极度自信,但也全力劈砍过去。

赢,就要赢的痛快,赢的彻底!

“哐当!”一声。

火星四溅,厚重的赤血刀刃口脱手飞去,钉在墙壁上,

刀柄嗡嗡颤抖,刀身崩出一个明显的大豁口。

反观秦怀道手上的剑,完好无损。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死死盯着赤血刀的豁口,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就连掌柜也定定地盯着缺口,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输了?”

另一边,程处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使劲眨眨眼睛。

“赢了?兄弟,咱们赢了?”

秦怀道嘴角微扬:“收钱,别让人跑了!”

“他敢?!”

程处默霸道地吼了一嗓子,盯着掌柜补充道:“掌柜的,给钱!

否则老子带兵拆了你这铺子,这长安城没人敢黑老子的钱,快点。”

“这,这不可能?”

那掌柜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紧紧盯着剑,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开口道:“这把剑卖给我如何,作价一万两!”

没等秦怀道开口,程处默便是冷笑。

“赤血刀有人出价一万,这把剑轻松斩断赤血刀,堪称神兵利器,

一万两就想买走,做梦去吧,赶紧赔钱。”

“一万一,如何?”

秦怀道却是不理。

而是举剑。

对着围观人群,缓缓开口!

“此剑,于昆仑深山古洞之中发现!”

“洞内有一石刻,上书先秦术士修炼洞府,因得道飞升,留下此剑赠予有缘人!”

“而今我秦府困窘,急需要银钱,愿拿出来拍卖!”

“三天后,聚福酒楼,就看谁是有缘人了!”

说完,秦怀道目光扫向那掌柜,冷声道:“现在——赔钱吧!”

卖东西嘛,当然要造势!

先秦术士,洞府,飞升等对于现代人而言,就是个笑话!

但对大唐来说极富吸引力!

何况此剑确实锋利,甚至砍崩了威名赫赫的赤血刀。

“秦小国公真愿意拿出来拍卖?”

掌柜激动地问道,至于竞拍,堂堂崔家会缺银两?

笑话!

“当然,掌管的请看,这剑身上还有一只飞天的玄鸟,一看就是术士专用佩剑,一般人谁会在剑上刻标识?”

秦怀道刻意拔出剑,一边继续大声说道。

挖坑嘛,当然要尽善尽美!

玄鸟?

掌柜心中一紧,赶紧凑过去观看。

作为世家子弟,自然明白这玄鸟是太原王家的族徽。

一旦知道消息,王家还不得疯?

若他们崔家能拍到,岂不是能压王家一头?相信家主会感兴趣……

“世侄,我看看。”

而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秦怀道回头一看,居然是河间郡王李孝恭,李二的堂兄,大唐宗室名将!

对方称世侄,自然是不想暴露身。

秦怀道便躬身一礼:“见过世伯。”

李孝恭满意地点头,接过剑看看,又看看崩了个豁口的赤血刀,眼前一亮。

“世侄,两万,这把剑让与世伯如何?世伯家里缺一把杀鸡宰羊的工具,这把看着称手。”

两万简直可以说是天价!

按当下米价折算,一文能买到两斤米左右,大概等同于后世十块钱。

一两是一千文,两万两就是两千万文,等同于后世两个亿。

花两万买回去杀鸡宰羊,这背后恐怕有故事,但他费尽周折挖下的坑目标是可是王家……

秦怀道刚想拒绝,就听掌柜就急不可待地吼道:“不准卖,说好的竞拍,秦小国公,人不能言而无信。”

“自然,三天后,聚福酒楼。”秦怀道顺势说道。

“也行,那就竞拍,价高者得。”

李孝恭拍拍秦怀道的肩膀,饶有深意地笑笑,走了。

坑已挖好,目的达到。

秦怀道拿着赢来的一千两赌注就撤。

程处默拿着属于自己那份追上来,兴奋地说道:“兄弟,啥也不说了,等下值后春满楼一聚,叫上其他兄弟,我请!”

春满楼是长安有名的烟花之地。

秦怀道却是摇了摇头:“我这伤势未痊愈,就不去了,对了,李尚书刚才话里有话?”

程处默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李尚书跟王家有大仇,玄鸟是王家族徽,买回去杀鸡宰羊自然是羞辱王家,你要是真拍卖,王家肯定势在必得。”

原来如此!

秦怀道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

“对了,聚福酒楼是你家产业,届时拍卖会上,五姓七望肯定会派人来,

我记得程伯伯最恨这些门阀望族,你回去说一声,多收点茶水费,狠狠宰他们一笔,出口鸟气。”

“哈哈哈,你小子够阴,老子喜欢。”

……

两人各种告别后,回到府上。

“贾叔,买两只羊回来炖上,给大家开开荤,另外,府上每人添一身衣裳,一双鞋,去办吧。”

秦怀道将赢来的一千两彩头丢给贾有财,直接走近后院。

“少主,这是?”

贾有财看着一袋子银两,整个人都懵了。

“赢来的。”

“赢来的?”

贾有财更懵了,出去一趟就赢回来一千两,这银子也太好赢了吧?


但秦怀道此刻已飘然入内院,他不好追上去问。

而这时,正巧一名老兄弟从外面采买进来,激动地说道:“管家,大喜,大喜啊。”

“什么喜?”

“少主刚去崔家兵器铺比剑,砍崩了崔家从未一败的赤血刀,赢了一千两呢,

河间郡王甚至愿意出价两万购买少主的剑,少主拒绝,

说三天后拍卖,恐怕价格会更高,咱们府上暂时不缺钱了。”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贾有财大吃一惊,激动地抓住对方。

“真的,长安城都传开了。”

“哈哈哈,太好了,少主果然有办法,将军,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少主大才,亲手打造的神兵利器超越赤血刀,凭此手艺秦府就不会倒。”

“对,秦府不会倒,咱们不用离开了,少主能打造一把,就能打造第二把,第三把,

没想到少主于格物一道如此精通,也不知道不愿意传授?”

贾有财脸色一肃,郑重告诫道:“想都别想,别忘了自己身份。”

“明白,这不是一膀子力气无出使,想帮少主分忧嘛。”

“如此技艺,天下无双,必将成为秦府立身之本,岂能外传?

传令下去,不得泄露少主亲自锻造之事,以免怀璧其罪,泄密者,诛全家!”

….

王家!

家主王圭,当朝礼部尚书。

此刻,他正脸色极为阴沉。

“你确定亲眼看到剑上有玄鸟图徽?”

“回父亲,孩儿未曾亲眼所见,但崔家兵器铺掌柜,还有多名下人、百姓围观,应该做不得假!”

“那我儿以为,我们应当如何?”

“父亲,此神兵不凡,完全可以拿下作为镇族之宝!

而且李孝恭那老匹夫今日放话羞辱我王家,倘若宝剑真被他夺去,沦为斩鸡杀羊之物,我王家恐成笑柄!”

“我儿言之有理,但这显然是一个故意坑害我王家之阴谋。”

“十有八九,但此子拿我王家家族图腾做文章,是阳谋,

明知道有诈也不得不出手,否则王家会沦为天下笑柄。”

“此子倒是比秦琼匹夫棘手,懂诛心之谋,你意欲何为?”

“派死士潜入,将神兵拿出来,实在不行就将其斩杀,以绝后患,

王家不可辱,这一次可不能再失手,同时准备银钱参加竞拍,以备万一,

还有三天时间,足够运筹一切!”

“善!”

王圭眼中冷光连连,一如蛰伏的老狐狸。

…..

“哐当!”

夜晚,忽然一道轻微声响起,沉闷,短促,

像是陶罐被什么东西碰翻。

秦怀道猛然睁开眼,精光奕奕。

空气中多了几分莫名的肃杀气息。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上钩了。”

白天拿宝剑去比试时,他就算准了会有人来。

就是不知道来的是王家,还是某个起了贪婪之心的人?

不过不重要!

既然敢来,那就得做好留下来的准备!

下一刻,秦怀道起身,迅速将早就准备好的枕头用被子压住,伪装有人沉睡的假象。

自己滚入床地下,宝剑出鞘,严正以待。

既然知道有人要来,他又岂能没点准备?

院子附近早已布下陷阱,并列为禁地,唯一能进入的荷儿也规定了固定路线。

四周悄然无声,静的有些压抑。

但敏感的蛐蛐停止鸣叫!

秦怀道也不急,他曾在敌营潜伏三天三夜,狙杀目标后扬长而去,最不缺就是耐心。

他呼吸悠长,缓慢,无声,和周围融为一体,耳朵却竖起。

“刷——”

没多久,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三道黑影翻窗而入,敏捷如夜行的狸猫,一个箭步窜到床前,短刀狠狠捅向被窝。

动作干脆,狠辣!

是个老手!

几乎同时,秦怀道也出手了,宝剑猛劈,快如闪电。

“噗嗤!”一声。

宝剑出鞘,瞬间封喉,离床最近那凶手的头颅滚落。

而后秦怀道又是一个剑花,划伤另外两人的条腿。

虽是偷袭。

但不得不否认,秦怀道的战斗经验很丰富。

他的招式,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那两个凶手闷哼一声倒下,也不呼救,反而手上短刀狠狠抹向自己脖子。

秦怀道没想到他们对自己都这么狠!

但他又岂能让对方得逞?

迅速滚出床底,一脚将对方手中短刀踢飞,并狠狠掐住对方下巴!

略微用力一扭。

咔嚓声一响,那活着的两名凶手下巴瞬间脱臼!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完成,动作却形如流水。

身为精锐战士,秦怀道最不缺跟杀手打交道经验,自然知道如何留活口!

其中一个凶手死死盯着秦怀道,声音虚弱地说道:“小子,你放了我们兄弟,今天这事可以就当没发生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人,否则,不死不休。”

“你都落我手上了,拿什么不死不休?”

“你会知道的。”

秦怀道好奇地打量对方,若有所思。

“听说杀手失手后被释放,就会放弃任务,不再出手!”

“你故意掩饰出一副你是杀手的模样,想欲盖弥章,掩藏你死士的身份对吧?”

“说吧!哪家派来的?”

对方眼中闪过一抹惊骇,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秦怀道并不着急,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

将人捆好后,秦怀道准备上床。

忽然!

警兆大作!

他朝一边看去,发现几道黑影顺着屋顶快速冲来,身体压的很低,奔跑速度极快。

“又来一波?”

秦怀道瞳孔猛地一缩,杀意涌动,直接来到院子中间,严正以待。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战!

“嗖!嗖!嗖!”

几道黑影飞掠而来,落在四周,一个个戴着面具,目光阴冷如狼。

其中一人沉声说道:“交出手中剑,我等转身就走,否则,府上鸡犬不留。”

“就凭你们这些烂鱼虾?”

“想找死,成全你,杀!”

那人低喝一声,飞扑上来,身体快如出膛的炮弹。

狠辣,果决!

短刀在月光下更是散发着蓝光,显然有毒。

秦怀道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一剑猛刺过去,同样快如闪电。

一寸长,一寸强。

论玩命,秦怀道不怕任何人。

对方没想到秦怀道如此狠辣,堂堂国公之尊,居然敢以命相搏?

这哪是个十四五岁少年?分明是个久经生死的老手!

而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宝剑刺到。

不过那刺客反应也是极快,本能地朝一旁闪去,可宝剑却在半道上陡然改变方向,劈向下盘。

“噗嗤!”

血肉横飞!

一条腿斩断,那刺客重心一丢,摔倒在地。

原本阴冷的目光刺客变得骇然!

这是什么剑法?

天下武学从未听闻!

秦怀道冷笑,这后世军中格斗术,融合几千年武术之精华,结合科学和大数据推演而成!

简单,实用!

追求以最小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方式一击必杀!

招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身为军中精锐,秦怀道当然深谙此道!

“此人危险,一起上!”

剩余众人反应过来,迅速合击。

“来战!”

秦怀道丝毫不惧。

在避开一道致命的劈开后,他一剑将一人封喉,随即一个侧身翻滚,避开另一人猛踢。

手中利剑脱手而去,没入那人腹部!

偷袭,闪避,再刺杀!

动作复杂莫名,却一气呵成!

短短一息,便已完成双杀!

最后那名刺客见情况不妙,本想转身走!

可就在这时,屋外亮起了火把,乌压压的人群朝这边赶来。

“有刺客,救少主!”

显然,是府里的那些老兄弟们赶到了!

而秦怀道也丝毫没给对方机会,他弹射而去,如猎豹一般扑来。

“不过是占着神兵的威风罢了!我才不怕你!”

眼看避无可避,那刺客牙关一咬,眼中凶光大盛,短刀猛劈而去!



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秦怀道眼中迸裂着杀意,冷冷地说道:“敌不犯我,我不犯敌,敌若犯我,寸草不生!薛大哥,可敢跟我走一遭?”

薛仁贵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当即说道:“国公,王县令一旦得知您真实身份,为保住自己官位,前程,只能杀您,甚至请太原王氏相助,层层设卡劫杀,敌意已明,你死我活,有何不敢?在下——愿往!”

“杀鸡焉用牛刀,我一个人去宰了他就是!”罗章兴奋地说道。

“薛大哥说的没错,袭击本国公,罪大恶极,按律当诛,走,杀上门去!”秦怀道杀气腾腾地说道。

薛仁贵愣住了,这么猛吗?

“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冷面寒枪越国公罗成之孙,罗通之子罗章。”

“啊——草民见过郎君。”薛仁贵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沉默少言,杀起人来凶狠果断之人居然也是一尊国公之后。

“有礼了。”罗章抱拳回礼。

“走,去县衙。”秦怀道冷冷地说道。

薛仁贵见秦怀道胆大包天、行事果断,顿时大喜,跟着这样的人干将来不会憋屈,心中好战因子被激活,热血沸腾起来:“国公,某愿打头阵。”

“有某在,头阵轮不到你。”罗章说道。

“那就比比,罗家枪很强,但薛某也不是吃素的!”薛仁贵不服气地说道。

罗章是武痴,岂会看不出薛仁贵很厉害,但闻战则喜,目光狂热地盯着薛仁贵说道:“来,现在就打一场?”

都是年轻人,好武之辈,谁怕谁?

“哈哈哈,要比就比阵前杀敌,走!”秦怀道提议道。

“敢不敢?”罗章挑衅道。

“走!”薛仁贵应道。

一行迅速赶路,很快冲到东门,罗章气势十足地吼道:“不想死的让开!”

守门士兵哪里敢阻拦,赶紧让开。

一行冲进城去,引来无数人围观。

薛仁贵追上来带路,一行很快来到县衙,衙役看到这架势哪里敢阻拦,但职责所在,不阻拦又不行,只好做做样子,一边派人赶紧进去禀告,见秦怀道等人停下,并没有冲杀,都松了口气。

县丞魏德义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作揖说道:“国公这是?”

“王县令派人半路刺杀本国公,按律当诛,约束好官兵、衙役,不得出手,否则别怪本国公对你不客气。”

“下官明白!”魏德义赶紧应道,激动起来,王县令一死,自己机会不就来了?这时候不效忠等何时?赶紧问道:“国公爷,有什么下官可以效劳?”

“王县令呢?”

“王县令不在县衙,在府上,请随下官来。”

一行浩浩荡荡出发,围观群众一听是来找王县令麻烦的,顿时大喜,消息风一般传开,引来更多人围观。

秦怀道没有大意,提醒护卫盯着四周,防止冷箭伤人。

很快,一行来到一栋大院门口,几名护卫上来阻拦,其中一人喝问道:“什么人敢来王家闹事,不想活啦?快滚!”

“滚你大爷!”

罗章跳下马,一个健步冲上去,飞起一脚就将人踹出去好远,摔在地上没了动静,马槊一顿,呵道:“不想死的滚进去,让姓王的出来受死。”

薛仁贵也上前来,和罗章并肩而立,低声说道:“杀进去,小心跑了。”

“有道理,走!”罗章冲进大门。

薛仁贵也不甘示弱地跟进去。

秦怀道见两人配合默契,笑了,看向二十名庄户说道:“去帮忙。”

众人点头,纷纷跳下马,冲进大门。

“散开,护住嫂子。”秦怀道对留下的十名护院喊道。

大家会意地点头,将柳氏团团位置,警惕地盯着四周。

柳氏见秦怀道如此关心自己安危,这是对薛仁贵的尊重,更是赏识,心中大定,感激地说道:“多谢国公!”

“见外了!”

柳氏感激地点头,将这份情义记下。

没多久,罗章杀气腾腾地出来,将一具尸体掷在地上,说道:“阿叔,就是这个老匹夫,等找到时正好放出信鸽,恐怕是求援。”

“无妨,兵来将挡就是。”秦怀道漠然看向魏德义。

魏德义赶紧小跑上前。

“善后交给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王县令祸害一方,罪孽深重,更派死士伏击两位国公,形同造反,下官必定查封王家,如实上奏朝廷。”

“想法不错,但还不够,查实证据,发动受害百姓起诉,再将王县令罪行一条条全都写好,上万民书。”

名声是门阀世家的根,万民书就是挖根的锄头,反正已经得罪,是死敌,秦怀道不介意刨王家的根。

“万民书?”

魏德义眼睛一亮,这是携裹民意的手段,如果成了,绝对能将王县令钉的死死的,自己能大赚一波名气不说,还能撇清干系,获得龙门县百姓支持。

如果败了……有了万民书,加上翼国公支持,没理由败,顿时大喜,激动地作揖说道:“下官明白!”

“走——”

秦怀道一拉缰绳。

一行缓缓朝城西而去,围观百姓纷纷让开,有人忽然喊道:“老天爷开眼,那个畜生终于死了,我的女儿啊……”声音凄厉,如在泣血。

“咱们总算有活路了,谢大人主持公道,还龙门县以朗朗乾坤。”

“谢贵人主持公道!”

不少人纷纷符合,跪拜下来,神情激动。

秦怀道看着众人,心中动容,赶紧喊道:“快快请起,使不得。”

……

从龙门县出来,秦怀道一路都阴沉着脸,脑海中满是百姓跪拜的样子,漠然抬头,看着前方延绵起伏的山岭喃喃自语道:“既然来了,或许该做些什么。”

“阿叔,谁来了?”罗章问道。

“没谁,前面开路,小心点。”

“明白!王家敢来,咱就敢杀,驾——”

罗章兴奋地打马而去。

薛仁贵打马上来,并排而行,提醒道:“国公,前路城池不少,王县令放出信鸽,太原王氏恐怕会层层阻拦,得小心才好。”

“正好,杀了就是!”

秦怀道冷冷地说道,想到城中跪谢百姓,胸中一股邪火乱窜,难以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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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氏府邸。

各房家主受邀而来,纷纷落座。

族长端坐首位,脸色古井不波,眼神微微眯成一条缝,如一头打盹的老狮王,看似人畜无害,但没人敢小觑,进来的人各自落座,安静下来。

一名中年男子将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信递给其中一人,对方看完后往下传,眼神多了几分凝重,沉思不语。

片刻后,所有人看完,中年男子将纸条收走,退出房间,带上门。

这种最高级别会议,除了族长和各房家主,其他人都没资格参与。

族长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前些天王圭的密信大家都看了,长安那边动了手,王氏和秦府已经水火不容,都说说吧。”

“族长,既然他来了龙门县,不如……”一人说着一掌往下切。

“没错,龙门县是本房分出去的支脉,但也是王氏子孙,而今被杀,如果不作为,岂不让天下人看我王氏笑话?按路程算,天黑前应该到韩城,长安那位也在找他,一旦收到消息,必然派兵护送,错过今晚未必还有机会。”

族长漠然问道:“你意欲何为?”

“调精锐死士前往,天亮前能赶到韩城将其斩杀,到时候推给白马山土匪,将王家摘清,太极殿那位岂会善罢甘休?反正这帮土匪不肯归顺,正好借李家的刀敲打敲打,等穷途末路之时拉一把,必能归心,一石二鸟。”

族长沉吟片刻说道:“王圭来信说此子颇有武力,可有把握?”

“多调几队精锐死士过去便是,别说此子,就算秦琼在世也能斩杀。”

“各房意见如何?”

“附议!”

“附议!”

“如此……遵此执行,切不可失手,辱我王氏者,必须死!”

“喏!”

……

韩城,夜深人静。

驿站门口两盏大红灯笼随风摇曳,有些清冷。

“吱哑——”

内院,一间厢房门打开,秦怀道走出门来,抬头看了眼朗月,清风习习,万籁无声,难得的良辰美景,可心绪不宁,总感觉要出事,看了眼旁边屋顶,高声喊道:“吴叔,可有异常?”

一颗脑袋探出来:“少主安心睡下便是,有兄弟们盯着,无妨!”

“快天亮了,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替你。”

“少主放心,顶得住,当年跟着将军几天几夜不睡都没事呢。”

“咻——”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划破夜空,呼啸而来,几乎贴着吴叔耳朵飞过去,也亏的吴叔警觉,反应过人,才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敌袭!”

门外,一道怒吼声响起,正是负责警戒的罗章。

秦怀道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怕死,迅速回屋打开包裹,抽出两把刀就冲出房间,见外面院子里不少蒙面人正翻墙跳下,一支弩箭迎面而来,身体一侧,避开攻击,猛冲上去。

“杀——”

一声怒吼,如猛虎入了羊群,挥刀猛砍下去。

慌乱中,对方赶紧举起手上弩格挡。

“当——”的一声。

弩被斩断,锋利的刀刃继续往下,在对方眉心上斩出一道豁口,秦怀道得手后一脚将人踹开,两把刀上下翻飞,瞬间又砍倒几人。

“疑似目标,杀——”有人大吼一声,飞扑上来。

秦怀道一个健步冲上去,挥刀猛劈,见对方举刀格挡,迅速变招,另一刀如毒蛇扑咬,化作一道乌光撕开对方脖子,看也不看,双刀左右开弓,又砍翻几名冲上来的凶手。

转眼间,地上躺下十几人。

凶手见秦怀道如此凶悍,也凶性大发,纷纷扑杀上来,秦怀道左冲右突,两把刀如夺命的死神镰刀,每一刀都能砍倒一人,悍勇无匹。

这时,大批护卫冲上来,见秦怀道被包围都急了眼,猛砍猛杀。

秦怀道喊道:“别慌,结圆阵。”

来敌太多,各自为战必死无疑,秦怀道无惧敌人,但不得不考虑护卫安全,出言提醒,好在护卫都是老兵,见秦怀道没事都冷静下来,迅速结阵。

“什么人?找死!”

一声怒吼,炸雷一般,一道黑影狂奔而来,如出闸的猛虎,手上马槊一扫,直接砸飞好几个,再顺势借力往另一边猛扫过去,又砸飞好几个,正是薛仁贵。

面对众多凶手,薛仁贵根本不用什么精妙招式,凭借力量直接砸,一扫一大片,简单,粗暴,但触之即飞,不死也废,非常高效。

转眼间,挡在薛仁贵前面的众多杀手一空,如割倒的麦子,躺了满地,薛仁贵继续往前猛冲猛砸,跟扫帚扫地一般,很快又清理出一大片空间,看到秦怀道正在砍杀,出刀迅猛,角度诡异,却刀刀致命,不由赞道:“好刀法!”

“回去护着嫂子。”秦怀道一看是薛仁贵,赶紧喊道。

“无妨,藏好了,杀!”薛仁贵怒吼一声,马槊又是一阵横扫千军,瞬间清空一大片,一个箭步窜上去,和秦怀道背靠背。

没有了后顾之忧,两人更是大展神勇,一个马槊猛砸,一扫一大片,触之即死,一个两把刀上下左右翻飞,招招必杀。

转眼间,地上躺下好几十人。

薛仁贵见秦怀道出手必杀,角度诡异,招式更是闻所未闻,好胜心起,喝道:“国公,可敢一比,看谁杀的多?”

“哈哈哈,好!”秦怀道豪气顿生,也想和一代军神比个高下。

“国公小心,散!”薛仁贵怒吼一声往前冲去,手上马槊如蛟龙入海,上下翻腾,左右横扫,搅起风云万丈,眨眼间又杀死十几人,百忙中偷眼看去,发现秦怀道丝毫不弱,更可怕的是一招紧跟一招,行如流水,却招招致命。

“这是一种全新的打法。”薛仁贵眼力何等惊人,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边打便留意观察,却越看越心惊,发现秦怀道不仅招招连环,如滚滚波涛,还能用最省力的方式将人一招斩杀,毫不脱离带水,就像一台杀戮机器。

“这打法……像刺杀之道,刁钻诡异,防不胜防,却又有战阵之风,堂堂正正,刚猛无匹,简直不可思议。”薛仁贵暗自吃惊,不甘示弱地舞动马槊,将平生所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么一来,杀手就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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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国公府门口。

王同元见秦怀道一番话就将自己营造的气氛连消带打,名声少了一半,心中一紧,脸上却始终保持微笑,再次躬身一礼,笑道:“多谢朝议郎!”

秦怀道饶有深意地看了王同元一眼,大喊道:“来人!”

贾有财早已带人在门口等候,听到喊声赶紧过来,秦怀道说道:“抽调人手押送银子直接去秦家庄,将银子送给受害者,一人一千两,不得有误。”

按惯例,这种赔偿款秦府可以留下,换成其他人也会留下,最多给个几两银子当补偿,佃户不会说什么,但秦怀道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何况王家故意公开质疑秦怀道不会将银子送给受害者,秦怀道干脆让人直接送去,避免王家事后说克扣截留之类?防人之心不可无。

论操控舆论,掌控人心,后世什么手段秦怀道没见过?

“这……”

贾有财有些吃惊,这种赔偿款按说是秦怀道凭本事要来的,不应该留在府上么?别人都是这么做的,之前给二十两已经非常仁义,起码其他府上出现类似事情从未有人如此阔绰过,怎么还给,而且给一千两?

“路上注意安全。”秦怀道提醒道,六万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财帛动人心,哪怕天子脚下,特别是王家,谁知道会不会火中取栗后,再嫁祸给自己?

见识了王家的手段后,秦怀道觉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贾有财见秦怀道意已决,不敢反对,赶紧去张罗。

“你也走一趟,注意安全。”秦怀道看向走过来的罗章。

“明白!”罗章会意地点头,眼神看向王同元多了几分寒意。

秦怀道也看向王同元,继续说道:“王家世子,银子既然都在车内,搬运麻烦,不知能否借贵府马车直接送过去?”

当着周围街坊的面王同元没法拒绝,否则人设会崩,虽有不甘,但还是故作大气地笑道:“没问题,朝议郎尽管用就是。”

“那就多谢了,贾叔,查验!”

“喏!”

贾有财赶紧一辆辆马车查验,免得到时候少了说不清。

一共七辆大车,每辆大车内装十个大箱子,并排放,每个箱子一千两,每车就是一万两,最后一辆车内装五千两,不多不少,正好六万五千两。

秦怀道看着一些感慨,都是崭新的银子,王家果然有钱,就是带着太麻烦,得车送,可惜贞观年没银票,那可是最赚钱的营生,要不拉李二一起搞搞?

很快,车队掉头,直奔秦家庄而去,王同元也带着人回去。

热闹散尽,街坊散开,秦怀道准备回府,王德过来低声说道:“朝议郎,既然王家银子已经送到,老奴也该走了,今日这事老奴会如实禀告圣上。”

“进府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老奴得赶回去伺候圣上。”

“也好,那下次,对了,麻烦您带句话给圣上,就说王虎的判决文书下来后,还请张贴公示,让天下人都知道真相。”秦怀道灵机一动,叮嘱道。

判决文书代表朝廷,代表圣上意志,在老百姓心目中那是最公正,最真实的,王家今日跳的多欢,到时候就跌的多重。

王家混淆视听,赚取名声,秦怀道岂能让其得逞。

王德没多想,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秦怀道回府后扎进书房研究大唐地图,为去甘州做准备,没多久贴身侍女荷儿来报,说程处默来访,便收了地图,一边让荷儿将人领过来。

很快,程处默一脸兴奋地进屋:“兄弟,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还以为你又像昨天那般拒之门外呢。”

“程兄,你来是有什么事吧?”秦怀道反问,一边拿起个陶罐放小泥炉上煮水,准备泡茶喝。

“当然是道喜了,恭喜兄弟晋升为朝议郎,武勋转文臣,咱们这些人当中你是第一个,听说今天还大闹太极殿,将王家那头老狐狸治的服服帖帖。”

“可别乱说,我可是忠臣,怎么会干大闹太极殿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至于王家之事,那是据理力争,正义打败邪恶。”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嘴皮子越来越利索,难怪圣上让你做朝议郎,我看呀,圣上这是想用你这张嘴搞事情。”程处默打断道。

秦怀道没想到这家伙看似粗鲁,实则不傻,居然也看透了,不置可否地笑笑,程处默却继续说道:“兄弟,家父让我过来请你去喝酒,卫国公他们都在,说是想见识一下缝合之术。”

“行,一会儿就过去。”

“还有个事。”程处默说着起身,来到门口看看外面,确定没人偷听后返回,低声说道:“收到消息,活跃在秦岭一带的一伙土匪忽然在城西出现,等百骑司赶到时又销声匿迹。”

“土匪?”秦怀道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妙了。

程处默也不藏着掖着,低声说道:“这伙土匪有上千人,熟悉秦岭地形,居无定所,心狠手辣,每次官军赶到时都会提前逃走,据说和王家有关。”

“你的意思是?”秦怀道脸色一变。

“没错,就是你想的意思,家父让我提醒你小心点,先走,正当值,逗留久了御史台那帮人又会乱嚼舌头。”

“多谢兄弟提醒。”秦怀道起身,将人送到府邸门口,看着程处默离开的背影,目光变得冷冽起来,王家居然养寇自重,真低估了。

大唐军队战斗力惊人,这些土匪居然能躲过围剿,绝对不简单,一旦渗透进长安城攻打府邸,后果难以想象。

看来,府上护卫力量还得提高。

转身进府,秦怀道直接来到西院,找到正在打铁的马叔:“马叔,辛苦您去进一些优等精铁过来,多找几个店铺进货,别引起怀疑。”

私自打造兵器是违法的,秦怀道不想留下把柄被人盯上。

“没问题,这就去,需要多少?采买精铁需要登记,并备注用途,以咱们府上的地位等级,每次最多一百斤。”

“先买五十斤,贾叔不再,找荷儿支点银子,明天继续买,一天一次,一共买二百斤,可以安排其他人分开采买,不要暴露,至于用途麻……打造农具。”

“明白,保证万无一失!”马叔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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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秦怀道带着找荷儿借来的针线来到卢国公府,报上名号,下人早接到通知,赶紧领着进府,穿过一个花园来到后院会客厢房,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阵阵豪爽的声音传来。

来到门口,阵阵酒气扑面,几名国公正跪坐喝酒,地上放着几个喝空的酒坛,分餐制,每个人案台上放着一个瓮,程咬金作为主人,丝毫不顾形象,正拿着一大块牛肉大嚼,一手拿着一坛酒。

看到秦怀道进来,大家停止说话,放下酒坛看过来。

“小侄见过几位世伯!”秦怀道进屋行李。

“来,快进来坐,尝尝老夫收藏多年的三勒浆,这可是西域传来的好酒。”程咬金作为主人,起身相迎,一边欣喜地说道。

秦怀道在空位上坐下,有人送来酒和一个瓮,瓮里面放着煮熟的牛肉,秦怀道很自觉地倒了一小碗举起说道:“各位世伯,小侄来晚,当罚酒一碗。”

“哈哈哈,比你爹强,喝了!”程咬金见秦怀道这么上道,兴奋地喊道。

李靖提醒道:“此酒性烈,悠着点。”

秦怀道前世在军中高度酒都是用大碗直接喝,一点不担心,一口闷下去,顿时眉头皱起来——就这?

没有想象中火辣的感觉,最多二三十度,而且味道说不出来的怪,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酿造而成,出于礼貌,秦怀道不得不将酒咽下去,顿时没了兴趣,但还是礼节性地重新倒了一些。

这次秦怀道特意看了看,发现酒水不够清冽,带点淡淡的米黄色,有些浑浊,一看就是提纯不够,果然,开烧烤吧顺带卖酒的思路没问题,也不点破,问道:“程伯伯,能不能让人准备一块生肉?”

“你要生肉干什么,生吃?”

“缝合之用。”

“哦,明白了。”程咬金反应过来,赶紧去张罗。

大家也不喝了,纷纷起身围拢上来。

没多久,下人送来一块生牛肉,带皮的,秦怀道找人借来短刀,随时一划,肉皮绽开一个小口,秦怀道指着小口子说道:“各位世伯,这口子和人受伤相仿,咱们就以此做缝合。”

“确实相仿,快快演示。”李靖急切地催促道。

其他人也打起精神,生怕错过什么。

秦怀道掏出针线,熟练地穿线,尾端打结,然后下针,一番穿针引线,绽开的伤口被线收拢,等缝合好最后一针后秦怀道打了个结,将线用短刀斩断,看了眼众人,一个个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能混到大唐国公地位,没人是傻子,理解力非常强。

片刻后,李靖感慨道:“化二为一,暗合阴阳合一之道,此法简单至极,生活中处处可见,为何从未有人想到,当真是……”

“好像是很简单,这样真的能行?”程咬金不确定地看向秦怀道。

秦怀道解释道:“绽开的皮肉被收紧后,一来起到止血的作用,二来方便皮肉愈合在一起,分开的皮肉可不好愈合,当然,缝合之前针线必须消毒,因为这上面有肉眼看不见的病毒,会造成感染,特别是生锈的针,绝不能用。”

“有道理,锈迹斑斑的箭矢伤人比新箭矢更快感染,发烧,无法医治,是不是同样道理?”李靖追问道,作为军人,李靖见过太多感染。

秦怀道一脸笃定道:“没错,锈会造成更大感染,败坏血液,几乎无解,针线缝合前要煮沸消毒,伤口缝合前最好也消毒,用高度酒,三勒浆不行,度数不够,缝合后马上包扎,不要粘冷水,吹风。”

“没有高度酒怎么办?”李靖迫切地问道。

“回头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酿造出高度酒,再配合膏药用纱布一起包扎在伤口位置,活命几率很大。”

“你还会酿高度酒?”程咬金惊讶地喊道。

低度米酒大家喝多了,市场上随处可以买到,会酿不奇怪,这高度酒大唐都没用,区区少年怎么可能会?大家满是震惊。

秦怀道猛然反应过来又表现过头了,好在有经验,马上圆场道:“小侄偶遇秦岭术士洞府,不仅得了神兵,医书,还有一本格物秘典,里面记载不少技艺,但不曾试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说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有了这番说辞,以后再拿出什么东西就有借口了。

大家不疑有他,毕竟医术已经证明过,李靖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子,尽快弄出来,大唐每年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死,老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又无能为力,如果可行,功德无双,大唐百万将士都感念你的大恩。”

这番话意有所指,但在屋子里的都是彼此信任的老兄弟,不怕传出去。

秦怀道也是军人,自然乐意帮军人,但酿高度白酒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好好回忆一下细节,准备工具,多试几次才有把握,费时费力,但还是答应道:“世伯放心,小子知道轻重,一定尽快研究出来。”

“好,不愧是秦兄弟的儿子,虎父无犬子,以后有什么事需要相助,直接来府上找。”李靖满意地说道,给出承诺。

“还有我!”

程咬金、尉迟恭也纷纷说道。

秦怀道知道这个承诺很重,虽然酒难喝,但还是举碗敬酒,礼不可废,接下来,大家随意的闲聊起来,说的都是以往趣事,没人提王家,也没人问秦怀道现在有什么困难,是否需要帮助之类。

这不是疏离,而是给予秦怀道足够信任和尊重,将秦怀道当大人、一家之主平等相待,大人之间,谁会傻傻地问别人要不要帮忙?那是看不起人!

三勒浆实在喝不习惯,秦怀道陪了一会儿,便找个借口离开。

程咬金也不多留,直接安排人护送,这份默默的关切让秦怀道很感动,等走到府邸门口,正好贾有财和罗章带着一干护卫过来,程府护卫告辞回去。

“少主,您喝酒啦,要不要紧?”贾有财上来搀扶,有些担心。

“无妨,情况如何?”秦怀道拒绝搀扶。

“都发下去了,大家不敢收,说替少主保管,随时拿回。”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拿回之礼,告诉他们安心拿着就是,都是命换来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秦怀道不在意地说道。

一行人进府,秦怀道直奔西院而去,精铁已经买回。

很快,西院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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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

一袭明黄龙袍的李二端坐正上方,威严地看着下方文臣武将,意气风发,气吞山河,内侍王德在附近肃然而立,小心地瞥了李二一眼,这才朗声喊道:“陛下有旨,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大朝会正式拉开序幕。

大唐实行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制,三省即中书、尚书和门下,中书省主要负责起草,门下省主要负责审议,有封驳权,通过后交尚书省负责执行,尚书省设六部,分工执行朝政事务。

一台是御史台,掌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参预大狱的审讯。

五监即掌文教的国子监、掌皇家手工业生产的少府监、掌土木工程的将作监、掌制造军器的军器监和掌水利建设的都水监。

九寺即掌礼仪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禄寺,掌兵器仪仗的卫尉寺,掌皇族谱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车马和国家牧政的太仆寺,掌刑法断狱的大理寺,掌国宾、礼仪的鸿胪寺,掌国家仓廪储备的司农寺和掌财货,贸易的太府寺。

可谓制度完善,分工明确。

按照惯例,先是六部侍郎上来汇报一些近期工作,遇到哪些问题,需要什么支持,各部门都在,问题当场解决,效率很高。

朝议轮到兵部时,兵部侍郎越众而出,躬身一礼后朗声说道:“陛下,兵部接到八百里加急情报,吐蕃松赞干布亲自率大军忽然攻击吐谷浑,现已进军松州,前线形势危机,吐蕃有东下危害我大唐之嫌,是否出兵还请陛下定夺。”

大唐立国不过十几年,朝中大臣都是经过战乱的狠角色,血性还在,一听吐蕃居然敢发起攻击,这还了得?都小声议论起来。

“肃静!”王德喊道。

大殿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激动地看向李二,不管如何内斗,对外都很团结。

李二也是个狠角色,要不是五姓七望拖后腿,朝局隐患太多,绝对敢带兵横扫天下去,一听吐蕃居然敢主动出兵攻打吐谷浑,那可是大唐盯了好久的肥肉,早已被李二内定的地盘,冷眼看向兵部尚书侯君集。

侯君集赶紧出列,朗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吐蕃有祸乱之心,东征之意,必须阻止,臣愿领兵出征,替圣上拿下吐蕃。”

李二没有马上决定,眼神看向退居二线的军神李靖,因身体原因,加上功高震主,李靖请辞卸去一应军务,李二赏识李靖之才华,不忍埋没,委任刑部尚书一职,李靖身体越来越差,没多少精力管理刑部。

但李靖的军事战略眼光还在,看到李二的眼神后出列说道:“陛下,吐谷浑不过边患小疾,无需担忧,遣一员大将即可平息,但不可冒进,吐蕃多高山,道路复杂,地形不熟,加上天寒地冻,我军将士不熟悉,也不适应,不能冒进。”

“李将军这是长他人威风。”

侯君集不服气地怼了一句,李靖在军中威望太高,侯君集不服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对李二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愿立下军令状。”

“好了,此事回头再议。”

李二在军事上对李靖的意见向来都很重视,何况李二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深知地理、气候之重要,唐军不擅长高原作战,摆摆手示意侯君集不要再说,看着众人补充道:“还有谁有本?”

回头再议就是开小会单独讨论,侯君集不敢再说什么,退回去。

其他文武百官见各自老大不吭气,也都默然不语。

就在李二准备宣布散朝时,御史台一名监察御史越众而出,朗声说道:“陛下,微臣有事上奏。”

李二看了眼御史台大夫魏征,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显然事先并不知情,顿时心中一紧,盯着对方说道:“所奏何事?”

“微臣参朝议郎秦怀道筑坝拦水,其行为将导致数万亩良田毁于一旦,置万千百姓安危于不顾,此行不啻于故意杀人,令人发指,按律当诛!”

一番话,全场哗然!

朝议郎是六品上文散官不假,但秦怀道还有个身份,翼国公爵位继承人,翼国公是武勋代表,动秦怀道岂不是在动满朝武勋?今天是秦怀道,明天岂不是大家?不少人瞬间盯着监察御史,目光冷厉起来。

监察御史有些慌,但硬着头皮说道:“朝议郎虽萌恩翼国公爵位,但王法之下,人人等同,岂能因爵位之高而废弃?今朝议郎置万民生死于不顾,《贞观律》如何取信天下,大唐民心何安?”

“直娘贼,老子看你就是皮痒了,说——谁让你诬告我大子侄?”程咬金跳出来愤怒地呵斥道,一双眼睛瞪大老大,如一头凶兽在发威。

监察御史脸色发白,哪里敢和程咬金打擂台?硬着头皮喊道:“卢国公,监察百官乃圣上授予微臣的职权,本官行使职责,秉公执言,何错之有?”

“老子看你就是诬告。”程咬金怒吼一声,旋即看向台上李二,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参此人一本……”

“行了,退下。”

李二摆摆手,一脸冷肃地说道。

程咬金是近臣,对李二太熟悉了,会意的后退下去,一双怒目却死死盯着那名监察御史,板着脸,一副随时爆起伤人的架势。

“说说吧,朕的朝议郎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最?”李二淡然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寒意。

所有人莫名一震,这是动了真怒,区区一个朝议郎居然让陛下动怒,维护,这背后恐怕不简单,都留了个心眼。

监察御史也感觉到李二不对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说道:“回圣上,微臣接到举报,朝议郎让其封地佃户挖掘水田,攫取泥土堆砌边界线,成为土坝,有毁坏水田之嫌,雨季来临,水流囤积不泄,积少成多,必将成为湖泊水泽,上万亩良田毁于一旦,百姓颗粒难收,食无果腹之粮,必生大乱。”

大乱就是造反,这个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李二好名声,也不敢承担,脸色微变,喝问道:“朝议郎可有话说。”

大殿肃静,无人回答。

李二顿时眉头一皱,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有人上来,看向王德,王德会意的跑出去询问,很快回来说道:“陛下,朝议郎府上管家一早过来禀报,说朝议郎受了风寒,恐传染百官,特意告假。”

“告假?”

李二一听就来火了,昨天封的朝议郎,第一天上朝就告假,这是想造反不成?练武之人,身体强壮如牛,怎么可能忽然受风寒?

原本打算让秦怀道立朝听政,感受自己雄韬伟略的李二越想越气,人都不来怎么感受?又怎么对自己有信心?喝道:“简直岂有此理,速速派人查看,叫上御医,只要不死,抬都给朕抬过来。”

“遵旨!”王德赶紧去安排。

监察御史见李二动怒,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程咬金担心李二一怒之下处罚秦怀道,就要解释几句,被李靖悄悄拉住,只好作罢,一颗心却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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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用布巾遮面的秦怀道走进大殿,好奇地东张西望,传说中的大朝啊,文武百官真多,就是气氛有些沉闷,压抑,发生什么事了?

秦怀道被王德领着上前,见上面端坐着一男子,威仪无双,就是目光有些冷,跟欠了他钱没还似的,躬身一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

李二敏锐地感受到秦怀道对自己的轻视,仔细一想,轻视也不算,应该是对皇权无所谓,没有敬畏之心,顿时火气更大了,喝问道:“你这打扮成何体统?”

刚才那名监察御史再次出列,朗声说道:“圣上,微臣再参一本,告朝议郎君前失仪,大不敬。”

李二也在气头上,虽然不想惩治秦怀道,但不介意趁机敲打一二,让眼前这小子懂规矩,知礼仪,否则将来还了得?冷声问道:“秦怀道,你可知罪?”

“回圣上,微臣不知。”

声音平静,不卑不亢,却响彻整个大殿。

所有人听到这番话都精神一震,好奇地看向秦怀道。

监察御史更是打了鸡血一般说道:“圣上,朝议郎这是以下犯上,藐视皇权,按律当庭仗二十,罢黜官职,赶出宫去,永不叙用。”

秦怀道一听可以罢黜官职,顿时来了兴趣,二十大板应该受得起,最多躺几天,问题不大,赶紧说道:“圣上,臣甘愿受罚。”

“嘶——”

全场一片哗然,别人巴不得加官进爵,这小子可好,巴不得罢官,什么情况?

程咬金恨不得冲上去给秦怀道一脚,李靖赶紧拉住,暗暗摇头,眼中却精光闪闪,多了几分期待和好奇。

殊不知旁边还有个更暴脾气的尉迟恭,刚才监察御史参秦怀道时就憋着火,因为程咬金跳出来,所以忍了,现在哪里还忍得住,上前就是一巴掌朝秦怀道的后肩膀拍过去,一边骂道:“臭小子,胡闹什么?”

话语中透着长辈对晚辈浓浓的关切和担心,秦琼、尉迟恭和程咬金可是无数次过命的交情,一起杀出来的革命友谊,亲如一体,尉迟恭对秦怀道更是视如己出,自然不能任凭人欺负。

只是,一巴掌居然拍空,顿时一惊,忘了求情,定定地看着秦怀道,眼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精光。

程咬金刚才看的分明,发现秦怀道有如身后长了眼睛,闪避的步伐看似简单,却精妙无比,想到上次在南衙自己也拍空,顿时眼前一亮,上前兴奋地问道:“小子,功力又见长了,刚才用的什么步法?”

“见过程伯伯,尉迟伯伯。”秦怀道行礼道。

“别岔话题,快说。”程咬金急切地追问道。

尉迟恭也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对啊,居然能躲过老夫一掌,实属难得,你怎么做到的?”

“两位伯伯,小侄正被人弹劾呢,哪里知道尉迟伯伯的动作,应该是巧合。”秦怀道陪着笑否认道。

“不可能。”程咬金喊道。

李二看出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虽然好奇,但更多的是胡搅蛮缠,试图将事情糊弄过去,维护秦怀道,想到秦琼,熄了敲打的心思,也打算给秦怀道一个机会,便故意咳嗽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说道:“秦怀道,有人弹劾你以下犯上,君前失仪,可有话说?”

“回圣上,弹劾之人罗织罪名,搬弄是非,构陷忠臣,其心可诛,微臣反告此人构陷忠诚,请圣上明察。”

“你……你胡说,刚才你明明已经承认,甘愿受罚。”

“我承认了吗?”

秦怀道一脸好奇地反问道,旋即看向程咬金和尉迟恭追问道:“两位世伯,我刚才承认什么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交换了个眼神,欲言又止。

“出尔反尔,罪加一等。”监察御史来了精神,大喊道。

秦怀道懒得理对方,看向李二说道:“陛下,微臣刚才承认什么了?”

李二懒得搭理,心中无名火更盛,刚才可是给过机会,居然不懂珍惜,真正该打,瞥了王德一眼。

王德心领神会,赶紧说道:“朝议郎,刚才你说甘愿受罚。”

“对啊,可甘愿受罚并不等于承认。”秦怀道坦然说道。

“不承认,你为什么要甘愿受罚?”监察御史抓住不放,追问道。

秦怀道懒得搭理对方,脸色一正,朝李二说道:“陛下,微臣甘愿受罚,是因为微臣想受罚,与这种造谣生事,构陷忠诚的人同殿为臣,微臣觉得羞耻。”

这话影射面有些广,全场哗然。

就连李二听了都眼角直抽抽,这家伙真敢说。

程咬金慌了,就要求情,李靖忽然上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秦怀道:“秦家小子,你戴着布巾,确实有君前失仪之罪,为何不敢承认,大丈夫敢作敢当则是,是否有苦衷,不如说来听听,也好让众多叔伯评判一二。”

说完,李靖看了眼监察御史,目光清冷。

监察御史顿时脖子一缩,慌了,赶紧瞥了眼人群中的某人。

李靖看向魏征继续说道:“是否对错,总要辨分明才好,魏大人,您说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向来明哲保身、不怎么理朝政的李靖忽然站出来,就连李二也没想到,有些诧异,也看向魏征。

魏征同样没想到,但监察御史告状,自己这个御史台大夫居然事先不知情,确实得说几句,朝李二一拱手,不疾不徐地说道:“圣上,李大人说的对,凡事,总得辨分明才好。”

一席话,将自己从状告中摘出来。

监察御史见顶头上司这么说,脸色瞬间惨白。

李二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笑道:“朝议郎,说说,你有何不服?”

“回圣上,此人状告微臣君前失仪、以下犯上和藐视皇权三种罪名实在是无稽之谈,莫须有之指责,是诬告,构陷。”

“你布巾遮面,不是君前失仪是什么?”监察御史不甘心地说道。

秦怀道瞥了对方一眼,继续说道:“圣上,微臣偶感风寒,怕传染诸位大臣,不得已之下只好以布巾遮面,避免传染,并非微臣要君前失仪,实在是不得已,还请圣上明察。”

“笑话,你有什么不得已?”监察御史追问道,心中莫名一慌。

所有人都看着秦怀道,目光闪烁,特别是熟悉秦怀道的武将勋贵,记忆中那个不好读书、只喜武事,沉稳、少言的少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夸夸其谈?

秦怀道朝李二躬身一礼,郑重说道:“陛下,人在说话时唾沫会从口腔飞出,因为太小,肉眼难辨,但真实存在,一旦感染风寒,邪气随唾沫飞出,散于四周,被他人呼吸进体内就会感染,唯有用布巾遮挡,避免唾沫飞溅放能阻止,陛下可请御医过来一问。”

“胡说,怎么可能?”监察御史急了。

秦怀道自然不会惯着对方,直接开怼:“你不知道,那是你无知,你懂医道吗?不懂就在这儿血口喷人,居心何在?”

说完,秦怀道对李二再次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告此人构陷忠臣,祸乱朝廷,其行可疑,其心可诛。”

不就是罗织罪名吗?谁不会似的!

“你?”

监察御史脸色瞬间惨白,一旦反告成立,自己官位不保也就算了,还可能打入大牢,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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