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晨会。
领导口误,四下俱寂,我一人嘎嘎乐。
领导黑脸:「梁溪把刚才的话重复十遍。」
我:「……」
晚上到家。
领导跪着,我站着。
我双手叉腰:「周叙把老婆守则抄写十遍。」
领导:「……」
我和周叙属于商业联姻。
他家有钱,我家也有钱,为了彼此更有钱,我俩走到了一起。
结婚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我产生了一点小苦恼。
我好像喜欢上周叙了。
这该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毕竟他那张脸号称「多看一眼就要投降」的顶级杀器,我三个月才投降,算得上铮铮铁骨了。
这也该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毕竟他已经成为我的老公,有感情的婚姻生活,总比没感情的婚姻生活要长久一些。
但……
我和他之间有一份婚前协议!
我和他的婚前协议其实有很多,毕竟各自家庭都不是省油的灯,各种财产划分的文件数都数不过来,签字签到手发软。
我介意的那份婚前协议,是我和他两人私下拟订的。
关于婚后生活的约定。
周叙对我的要求很简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我对他的要求也就三点。
一、私生活简单。
二、生活作风健康。
三、只谈钱,不谈感情。
签协议时候的我信誓旦旦以为,哪怕结了婚我也能过独美率性的伪单身生活。
没想到,先越界谈感情的反而是我自己,真是啪啪打脸。
颜控害人呐——!
意识到我对周叙那点心思后,我和他相处起来挺别扭。
我会忍不住想看他。
之前我俩在家相处都是各干各的,彼此相安无事,他浏览他的公司账,我研究我的美容妆。
但我现在有点儿静不下心。
知道他就在书房,我会忍不住送上一盘水果,或者递上一杯咖啡。
周叙摘掉金丝框眼镜,摁了摁太阳穴,抬眼看我:「有事求我?」
「没有,」我当即否认,很快又想到什么,怂唧唧地说:「……有。」
「说吧。」他后靠椅背,手一伸,端起了我递的那杯咖啡,抿了一口,浅皱眉头。
「不合口味?」我问。
「太甜。」他说。
我纳闷,明明没放多少糖啊。
在他催促的目光中,我开始说正事:「我要去你公司工作,你随便找个职位给我。」
这是闺蜜给我的建议。
我整天逛逛街喝喝茶的惬意阔太太生活,是泡不到周叙这种工作狂老公的,要想让周叙彻底爱上我,就得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不光晚上得晃悠,白天也得晃悠。
我深谙其道,并主动提议:「做你秘书行不行?」
周叙不知想到什么,呛了一下,直言:「秘书不行。」
我不自觉地噘起嘴。
「打杂吧。」他退让一步,「你来我秘书室打杂。」
「……」打杂就打杂吧,好歹也算混进他秘书室了。
很快,我就成为了旭日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的一名员工。
我摸着手里的工牌,望着名字下方的「总经办」三个字,不禁咧开了嘴。
这里距离周叙的办公室仅一墙之隔,非常方便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没高兴多久,我又察觉到问题所在。
闲杂人等无召不得进入总经理办公室,而周叙他本人基本不屈尊来我们总经办这晃悠,他要召见谁,直接一个内线电话。
一整天下来,我连周叙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照这样下去,我何年何月才能泡到工作狂老公啊?!
我沮丧地和闺蜜抱怨,她劝我想开:「别人接电话那是有正事,你一整天连个文件角都没摸过,你指望周叙打电话给你调情啊?」
「调情」二字说得我都害羞。
我恨恨道:「他敢打,我就敢调!」
没想到这狠话才放出来,周叙立马就找我了。
内线电话响起,他冰冷有质感的声音响在电话那头:「送杯咖啡进来。」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根本没有时间调情。
我一边咬牙暗骂这狗男人竟敢这么对我,一边顺从地起身到茶水间给他泡咖啡。
敲门进屋,我恭敬道:「总经理,咖啡到了。」
「搁这吧。」他一抬下巴。
我慢吞吞地上前,视线不由得往周叙那儿瞥。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背后是一整面贴着墙的书柜,他略微低着头,指尖攥着一支金边钢笔,在纸上勾勒着什么。
笔挺熨帖的西装三件套还好好穿在身上,颈上那条藏青色斜纹的领带,是早晨出门时我给他系上的。
我把咖啡搁在他手边,他一推椅子,看我:「还习惯吗?」
「有点无聊。」我实诚道。
「我以为你会喜欢清闲点的工作。」
我抬眼看他:「还是忙点好。」
我心想,最好是能经常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的那种忙。
「了解了。」他点点头。
工作任务量显著增加,具体表现在所有送文件和送咖啡的活儿如今都归我,名副其实的打杂。
当然,这也大大方便了我在周叙面前刷存在感,我心满意足。
刷存在感的同时,凭借各种小礼品和下午茶,我也成功俘获一众同事芳心。
她们在讲八卦时终于能带上我了!
午后休息时间。
我搅着杯中的红茶,听有人打趣我:「梁溪,采访一下,第一次见到周总那张脸是什么感觉?」
我淡笑道:「还挺心动的。」
这是实话。
第一次见到周叙是在我父亲的生日宴上。
他姗姗来迟,手里拎着西装外套,仅着衬衫马甲,襟前的银色细链闪动,发丝微乱。
突然的一阵风,吹开他的额发,露出那精巧的眉骨弧度,他一抬眼,眉目间的神采仿佛让整场宴会都为之失色。
那张脸就是镇场子神器,谁也忘了他是迟到的,徒留他矜贵又不失风度地和众人寒暄。
「可不敢心动,」一同事自来熟地揽过我肩膀,「周总有老婆的!」
「啊?」我适时地疑惑。
我和周叙的婚姻虽然是公开的,但众人只知周叙和世佳集团的千金成了婚,并不知道那千金是我。
这得益于父母对我的保护,他们想让我健康快乐地成长。
「结婚这三个月来,周总可一天班都没加过,他以前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天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时来使的。」
我眨眨眼,想辩驳,周叙他虽然不在公司加班,但他在家里加班啊。
「这不是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嘛。」有同事附和。
另一同事冲我八卦挑眉:「我们都觉得周总肯定爱惨他老婆了,不然他这种工作狂怎么会舍得每天准时下班,肯定是为了回家陪老婆嘛。」
「……」真是想多了。
真实情况明明是他老婆每天准时上班打卡到公司泡老公。
为了更快泡到周叙,我在穿衣打扮方面颇费心思。
各大品牌送来的职业装逐渐占据我衣帽间的一角,我一天换一套,变着花样儿在周叙面前晃悠。
可这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一点要动心的迹象都没有。
还是那张扑克脸、还是那副工作狂的模样。
连一眼都不多瞧。
实在是郁闷,我约闺蜜出门喝酒。
闺蜜一看我那打扮,啧啧称奇道:「不是我说,周叙这人定力可够强的啊,你这么一娇滴滴的大美人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不动心?他这都不动心?!」
她骂道:「他是不是不行啊,换我直接就扑倒!」
我被她逗笑,媚眼嗔她一声「讨厌」,正经道:「你说他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没听说啊,」颜可分析,「要真喜欢男人,圈子里总该有点风声吧?」
我颇认可,郁闷地噘起嘴。
闺蜜揽着我的肩宽慰:「要不咱换个策略,真喜欢,那就去追。管他谁追谁呢,最后在一起了就行。」
「不行。」我义正词严地拒绝。
「正所谓,床上的衣服没有自己脱的,我梁溪的男人也没有自己先追的。」
颜可笑开:「你这什么歪理。」
我也笑:「其实就是要面子。」
婚前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谈感情只谈钱,这才三个月我就眼巴巴地去追人,那以后我还怎么在周叙面前混?
所以必须是周叙追的我!
颜可晃着手里的酒杯,提议道:「不然咱装醉试探一下?」
我瞬间会意,点头应允:「可。」
我撑着下巴,看颜可给周叙打电话,大意是我喝醉了,正发酒疯,让周叙赶紧来聚夜酒吧接人。
电话那端应了一声「好」。
等周叙的间隙,我开始担忧:「他不会让司机来接人吧?」
颜可道:「那这男人咱们不要也罢。」
我深觉有道理,狠狠点头。
等周叙的间隙,我往脸上补了点妆,颊边红润,眼眸湿润,看着和醉酒没什么区别。
颜可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我迅速瘫在桌上,看周叙出现在聚夜酒吧的门口。
他大概才洗过澡,头发有些湿,身上不再是那板正的西装,而是简单舒适的家居服,他握着手机大步向我们走来,脚上还踩着拖鞋。
我迷离着眼装醉,周叙一把揽过我,抱在怀里,问颜可:「她怎么喝这么醉?」
「有心事吧。」我听见颜可答。
她那严肃悲悯的语气差点把我逗出声来,我忙忍住,双手攀上周叙的脖颈,细微喘着气。
周叙揽在我腰间的手霎时一紧,颈间被我气息拂过的地方,腾起一层小疙瘩。
我听见他清了清嗓子,问颜可:「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先把你送回去?」
颜可摇头:「不用,我男朋友等会儿来接我。」
「那等他到了我们再走。」周叙道。
颜可男友很快到了,周叙向酒吧要了一条毯子,裹在我腰间,躬身,把我公主抱抱离酒吧。
我埋首在他脖颈间,想起装醉策略,糯叽叽地冲他撒娇。
「放我下来嘛,我还要喝酒~」
他愣了一瞬,好似连身体都僵硬了,绷着下颌吐出两个字:「不准!」
他语调很冷。
我有点生气,什么嘛,我都撒娇了,他还这态度,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闹着要下来,他不放,大步将我抱离酒吧,闹来闹去,闹到门口已是半拖半抱的姿态。
他许是也恼了,将我抵在墙上,手掐在我腰侧,吐气很凶,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我不想看他,别开脑袋。
他扳着下巴扭过我,一字一顿认真道:「以、后、不、准、在、外、面、喝、酒!」
我不出声,只是看他。
目光扫过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一看就很好亲的嘴唇。
怎么会那么红呀。
倏忽间,他喉结轻轻往下一滑,目光逐渐变得危险。
我恍然间明白过来——
这男人,还是行的嘛。
结婚这几个月来,我从未喊过周叙老公,多数时候直呼其名,其他时候直接省略称呼。
第一声老公,对周叙的冲击好像有些大。
他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他还在迎客,面色已然僵硬,点头微笑全凭本能,碰杯也是机械动作,时不时地,总要侧头看一眼我。
我藏起颊边狡黠的笑,歪头冲他一眨眼睛。
他仓皇别开视线,慌张无措的小眼神好似要疯。
太好玩了,我想。
待一拨客人退去,他将我拉至角落,压低了嗓音质问:「……刚才,你干嘛?」
「恩爱啊。」我满脸无辜地说。
「爷爷看到我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不就会特别开心吗?」我抬眼看他,「还是说,你不喜欢?」
他清清嗓子:「我只是没准备好。」
「习惯就好啦。」我娴熟地挽上他的手臂,余光瞥着他的表情,试探着又喊了一声,「——老公?」
「嗯。」他板着一张脸应我。
我悻悻地耸鼻,这家伙,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分明在暗爽!
得知周叙一直暗恋我后,我才后知后觉那张扑克脸原来是他的保护色。
隐在扑克脸之下的,是他藏了又藏的爱意。
还是像往常一样送咖啡到他办公室,看他故作冷峻的模样,忍不住要逗他。
「老公,你的咖啡。」
他指尖的笔一滑,在纸上落下一道显眼的痕迹。
他隐忍着看我:「在公司,别叫这个。」
「唔。」我乖巧应答,催促他,「快尝尝我泡的咖啡。」
他端起咖啡开始尝,我不着急走,倚在宽大的办公桌旁双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他。
一秒、两秒……五秒,他支撑不住了:「……怎、怎么了?」
我暗自好笑,才五秒而已。
我缓慢摇摇头,状似新奇般提起:「眼镜呢?今天怎么没见你戴眼镜?」
「有点扎睫毛,」他说:「而且现在眼睛还不累。」
我换上迷妹语气:「可是你戴眼镜好帅哦。」
「噢。」他淡淡应声,仿佛不当回事,又浅抿一口咖啡。
等我晚些时候再进去送文件,他挺直的鼻梁已经架上那副金丝眼镜,低头正签文件,严谨斯文中透着些许禽兽禁欲的气息。
可恶,明知道他在钓我,我还是狠狠被钓到了!
我默念清心寡欲,将文件递到他手边,道:「今晚徐少禹请客,我不回家吃饭了。」
他扭头看过来,上下扫我一眼,问:「要不要回家换身衣服再去?」
白衬衫,灰色一步裙,裸色高跟鞋,好像是不怎么适合朋友聚会,我点头,他再道:「一起回吧,小张今天家里有事,我让他提早下班了。」
小张是他的司机。
我颇犹豫:「可是你在公司上我的车,会很显眼。」
他很好说话:「我可以走到公司附近的路口上车。」
我还是犹豫。
他停顿两秒,突然冲我眨了眨眼睛,放软声调说:「老婆大人带带我~」
「……」靠!竟然使美男计!
我没出息地答应下来。
事情的最后,演变成他载我回家,送我去聚会,被徐少禹等人热情挽留,万般推辞过后无奈一同聚餐。
看完全程的我,只想说:呵,男人。
你的名字叫影帝。
聚会地点在徐少禹家的酒店。
一行人挑了张圆桌,先吃饭,周叙坐在我右侧。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将视线落在我的腰侧时,这饭我有点吃不下去了。
主要是想笑。
朋友聚会的穿着我一般追求舒适,今天穿得也很简单,白 T,阔腿长裤。
那上衣其实不短,只是夹菜时,肘带肩,衣摆总要往上扯几分。
一提一落,总是露腰。
我见他看得起劲儿,索性揪着衣摆在左侧挽了个花,又显瘦又露腰,一举两得。
不久,周叙贴耳过来:「你冷不冷?」
我忍笑摇头:「不冷。」
我心想,就准你故意有意蓄意在我面前露腹肌,就不准我随心随意随性露点腰啦?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还是说:「车上我带了件外套,你要是冷我去给你拿过来。」
我忍笑看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耳边响起调笑的声音:「小两口说什么呢,凑那么近?能不能说给大家听听啊?」
我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林诚,花花公子,以前追过我,不过我没看上,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类型。
我臊白他:「夫妻闺房话你也要听啊,你臊不臊?」
「不臊,这桌谁不想听啊。」
他笑了笑,似是意难平地提起:「好好一个大美人,怎么就被你周叙搞到手了?来,周总,谈谈经验呗。」
我颇难忍受他轻浮的语调,刚要发作,被徐少禹抢了先。
「去,林诚,就你那狗样儿,能和周叙比?先把你自己手里那堆烂账搅和清楚吧。」
徐少禹估计喝得有点多,他平时讲话颇收敛,不会像这般刻薄直白,今天这完全是不留情面了。
「我不能比,那这桌总有能比的吧?」林诚倦懒道。
徐少禹继续输出:「这桌谁都比不上周叙!」
他大概在兴头上,声音激昂:「人喜欢小溪多少年,那是实打实的真感情,就你们那小打小闹似的恋爱,说出来都怕让人笑话……」
他嘚啵嘚儿地还在输出,我满脑子却只剩一个念头。
……暴露了!
我悄悄看了眼周叙,发现他也在看我,神色有几分慌张,亦有紧张。
我咽咽口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徐少禹把话头转向我,问:「小溪,你说是吧?」
「……啊?」我根本就没听啊。
可一桌人都在看我,只好胡乱点点头。
「看吧,我说什么!」徐少禹是骄傲的语气。
周叙的手突然攥上我的手腕,很烫,亦握得很紧,他一语不发,直接将我牵离包厢。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还有些蒙,徐少禹没说啥不该说的吧?
包厢与包厢之间有休息室,周叙拧开其中一扇门,拥我进去,落锁,将我困在他的臂膀之间。
他垂眸看我,眼底好似浓到化不开的墨。
这气氛,我没来由地有几分害怕,缩了缩肩膀。
他哑着嗓音问:「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
我蒙蒙地:「爷爷生日那天知道的。」
他盯住我,眼神越发深沉。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缓解这弩张的气氛,他右手突然抬起我的下颌,低头,吮住了我的唇瓣。
我瞪大了眼。
几秒后在心底暗骂:……狗男人,好凶!
吻过之后我根本不敢再回包厢。
嘴发红,腿发软,连衣服都是乱的。
周叙回包厢拿了我的包,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群人解释的,他牵上我的手,勾着嘴角说:「搞定了。」
一路晕晕乎乎就随他到了家。
家里的阿姨炖好了木瓜银耳,问我要不要来一碗,我点头。
她将盛好的木瓜银耳放在餐桌,我落座,刚准备吃,周叙直接连盘端起,牵过我的手,一路上二楼,左拐进我的房间。
木瓜搁在一旁,他将我推到单人沙发上,低头,又要吻过来。
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忙推开他:「——等等等等,话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他顿了片刻,点头,抽来一张小板凳,坐在我腿边。
我一边吃银耳木瓜一边问:「我们的婚姻,是你一手促成的?」
他缓慢点头。
我笑了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答:「高中那时候。」
我纳闷:「我们不认识吧?」
他说:「只是你不认识我。」
「……」莫名就听出了几分怨怼。
我好奇:「你那时候怎么不追?」
周叙很坦荡:「那时候算高攀。」
我恍然想起,旭日集团是近几年才做大做强,他们家一直在上坡,我们家却是下坡,这次结婚是为了促成一单大合作,我们家算是沾了他们家的光。
我嘟囔一句:「那婚后也可以说嘛。」
「婚前协议。」
他笑着说:「万一我和你表白,你却要和我离婚,那我上哪儿说理儿去。」
「……」我也不至于这么野蛮。
正好我看那婚前协议不爽也很久了,随口道:「重拟一份吧。」
他点头:「行啊。」
他像早准备好那般拿来纸和笔,落笔时又几度停顿,扭头看向我。
我搁下木瓜银耳,喊道:「看我干嘛,写你的要求啊。」
他说:「我没要求,是你就好。」
还挺会说话,这男人开窍这么快的吗?
我嗔他一眼,接过笔,洋洋洒洒地在纸上落字:不准骗我,不准凶我,有事不准瞒着我……
一连串写了八点要求,我看着满纸我的字迹,顺嘴道:
「干脆叫老婆守则算了。」
周叙点头:「也不是不行。」
他接过那份协议,问我:「这里签字吗?」
他坦然又顺从的态度让我有些怔愣,我五指摊开覆住纸,问他:「你要不要再想想?」
他利落签字,看向我:「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狗男人确实会说话,我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木瓜吃完,协议改好,想起前段时间他的冷待,闲来无事,我索性开始算账。
第一条。
「为什么嫌弃我泡的咖啡?我明明没放多少糖!我偷偷尝了,哪有太甜?!」
他回答:「你泡的,都甜。」
「……」OK,算他过关。
第二条。
「凭什么我只配去秘书室打杂?我就不能当你秘书吗?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冤枉。」他说,「你真成我秘书,那我就别想好好工作了。」
「满脑子都是你,是我的问题。」
「……」OK,也算他过关。
我掰着手指头还要数他的罪状,好比加班好比工作狂,谁知他突然覆上来,压住我,哑声:「今晚我能不能留下?」
我哼哼踢开他:「不准,回你的卧室加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