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陆廷舟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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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北巷,状元府。 陆裴庭升官回府,阮宁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点心送到书房,可陆裴庭却递上了了一纸休书! “啪——”,瓷盘掉落摔碎。 “你要休了我?” 阮宁看着那纸上‘休书’二字,无措的颤。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

《阮宁陆廷舟小说》精彩片段

京都北巷,状元府。

陆裴庭升官回府,阮宁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点心送到书房,可陆裴庭却递上了了一纸休书!

“啪——”,瓷盘掉落摔碎。

“你要休了我?”

阮宁看着那纸上‘休书’二字,无措的颤。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裴庭冷漠打断:“你没错,我只是厌倦你了你这副寡淡无趣的模样。”

阮宁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只觉得有千万利针在心头扎着。

“可你从前明明承诺,你此生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陆裴庭只沉着脸,眼里依旧是寒霜。

阮宁上前,抓着陆裴庭的衣袖低声说道:“我可以改的,裴庭,我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陆裴庭一把抽出衣袖:“我已经不是陆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给你三日时间,收拾你的东西离开状元府。”

他的无情让阮宁明白,他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她垂着眸将眼泪含了进去,又将地上碎裂的瓷片拾起,出了书房。

阮宁没走多远,就在走廊上撞见了自己的小姑子。

陆玉屏见阮宁失魂落魄的模样从书房出来,便知发生了什么,高傲一笑,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皇上已经有意赐婚给我哥,他马上就要迎娶长公主了,你马上啊,就要沦为丧家之犬咯。”

阮宁闻言,怔愣在原地,手上一紧,那碎裂的瓷片将她指尖划开,渗出鲜红的血。

“……迎娶长公主?”

“哟,还不知道呢?阮宁,我可真佩服你,明明知道我们家没人待见你,还非要巴着不放。”

陆玉屏拍了拍衣袖,冷冷一笑:“我劝你识相点,最好滚出京城,别碍着我哥迎娶长公主。”

阮宁忍着难堪:“我从未犯过七出之条,按照律法你们不能赶我不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三年前失忆,我们家把你捡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一个乡巴佬,难道还妄想做官夫人?”

“有你这样的嫂子,我在外连头都抬不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遮不住的穷酸味!”

阮宁咬紧了唇,只觉得一阵麻木,怎么也不及心上的疼。

此时陆夫人走来,满脸都是不耐。

“吵什么吵?阮宁,你怎么还在这偷懒?有这个闲工夫就把你那绣品拿出去换点钱去!”

陆夫人满脸嫌恶地看着阮宁喝道。

阮宁收起眼里的湿润,低着头应了句:“我这就去。”

说罢便似逃一般转身离开,不愿再听陆玉屏多说一句。

她三年前醒来,别的都不记得了,唯独刺绣的手艺一绝。

这三年来,都是她以绣品换钱,供陆家这一大家子。

半个时辰后,绣品店铺。

手里拿着刚换来的钱,阮宁走出店铺大门。

屋外此刻正下着倾盆大雨。

一旁,檐下的摊贩吆喝着:“姑娘,雨太大了,买把伞吧!”

阮宁看了看那摊子上的油纸伞,又看了看手里刚换来的钱,婆婆要是知道她花了这钱,又该骂她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冲进了大雨中。

奔跑间,她和一脸奢华的马车擦肩而过。

那马车悬挂的铜铃都泛着金贵的颜色,车帘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锦缎。

车夫却回头凝着穿着葛布衣袍的阮宁,诧异冲马车内回禀——

“王爷,那好像是三年前失踪的阮宁公主!”


马车内,陆廷舟霍地睁开眼,一双黑曜眼眸比他身上的玄衣金龙还要冷冽。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睨向雨幕中的阮宁。

“立即去查!”

……

阮宁回了陆府,将银子交给了陆夫人。

陆夫人眼睛一斜那银子,便满脸怒容,瞪着阮宁,尖着嗓子喝道。

“才这么点?!要你有什么用!”

阮宁垂头,咬着唇不吭声。

陆夫人却还不解气,又刻薄埋汰。

“还好我儿子马上就要把你休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阮宁红着眼抬头:“母亲,我是真心爱裴庭的,明日我便多绣一些拿去卖,求求您,让我留下吧。”

陆夫人鼻子一哼:“我呸!你的真心值几个钱,能帮助我儿飞黄腾达吗?”

“我们陆家收留你三年,那都是我们心善,你少哭哭啼啼恩将仇报!”

说着,她还啐了一口,颇带着她从前在乡下时的泼辣蛮横模样。

“想留下来啊?行啊!那你给我儿子当个通房丫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阮宁再也受不了此番羞辱,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发白。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与裴庭有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官府盖章,我是裴庭的结发妻子!”

她嫁入陆府三年,别说反抗,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如今这一反驳,倒是惊到了陆夫人。

反应过来后,陆夫人伸手便推搡着阮宁,将人推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当长公主那个命!配不上我儿子!”

“你们这么欺负人,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们吗?!”

“你敢?!”陆夫人大喝。

阮宁握紧手,指尖陷入手心之中,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此时,陆裴庭和陆玉屏听到争吵后闻声赶来,陆玉屏听到阮宁要去大理寺状告,连忙上前,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阮宁。

被这么一推,阮宁整个人失去重心,头狠狠磕撞到假山上,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陆夫人和陆裴庭的议论声。

“儿子,干脆把她扔进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

而后,一道阮宁极其熟悉的沙哑嗓音接话。

“皇上马上就要下旨给我和长公主赐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先把她扔进柴房里。”

这声音冰冷,听得阮宁一阵绝望,

‘长公主’这三个字,更是刺得阮宁头痛欲裂。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一方面,阮宁又感觉自己被人拖动。

虚虚实实,叫她分不清梦和现实。

直到,“嘭”的一道关门声,缠绕她脑海中的屏障忽然被打碎!

她终于恢复记忆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自己才是当今长公主,西京公主阮宁!


阮宁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随皇兄远赴边塞御敌,意外遭遇突袭,她为了将叛军引开,最后掉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她顺着河水一直漂,直到她漂到陆家镇。

后来,她嫁给了陆裴庭,靠着卖绣品供他读书,辛苦了三年,一月前跟着陆家来到了京都。

陆裴庭为了娶所谓的‘长公主’,却要将她休弃!

阮宁渐渐苏醒。

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她伸手轻轻一触,便是钻心的疼。

她踉跄着走出柴房,准备去找陆裴庭,问个明白。

夜已深,月色清冷,院内一片寂静。

阮宁走进书房,里面还燃着一盏灯。

陆裴庭坐在书案前,他抬头看向门口,见来人是阮宁,就皱紧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

只一句,足够让阮宁明白他的嫌恶与不耐烦。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一时不知道,是谁更可悲。

深吸了口气,阮宁看向陆裴庭:“你当真要休了我,娶那长公主?”

话落,书房内是一片寂静。

随后,陆裴庭起身,步步走向阮宁,垂眼看着她。

“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和金尊玉贵的长公主相提并论?”

陆裴庭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她。

似乎有些不甘心,阮宁问出了心中那句。

“如果我也是长公主那等身份,你还会不会不要我?”

陆裴庭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将书往桌上一扔:“你闹够了没有?”

阮宁认真凝着陆裴庭的眼。

想起之前,他娶她的时候,眼里满是柔情,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

她狼狈垂眸,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如果这一次你赶我走了,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你真的不后悔?”

“门在那,要滚赶紧滚。”

至此,阮宁彻底地死了心。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决绝说完,阮宁转身离开。

趁着夜深,她独自出了陆府。

陆裴庭给了她三日时间,要她收拾东西离开,可她连陆裴庭都不要了,陆家的一分一毫,她又怎会在意。

阮宁苦笑。

这三年的一幕幕缓缓浮现在脑海,又渐渐褪色。

【阿宁,我心悦你。】

【我陆裴庭何其有幸,得遇你为妻,唯愿此生,你我夫妻恩爱,锦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宁,待我来日高中,定不负你!”】

【我已经不是陆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阮宁跨出陆府大门,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在西京的大街上。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颊,眼泪顺着雨水滑落下来。

这三年,终究是她错付了……

这时,路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且又快又急。

阮宁抬头望去,就见两排骑兵踏雨而来,气势雄伟,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动作一致跪下,喊道——

“参见长公主!”


这时,又见月色下,两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朝她走来。

马车辘辘声在雨中仿佛汉白玉的敲击声,悬着的铜铃也发出清脆的引路声。

阮宁抬头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马车内探出,轻轻掀起帘子,露出了陆廷舟冷峻的脸。

他天生薄情的眼看向阮宁时,却带着几分温润和宠溺。

“阿宁,好久不见。”

“陆二哥……”

陆廷舟是本朝的摄政王,也是她皇兄从小到大的好友,对她最是疼爱。

阮宁看着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陆廷舟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沈苏荷的眼泪。

“别哭,有二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阮宁摇着头,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想你,也好想皇兄和母后,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脸见你们……”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汇报说找到了你,你皇兄有多高兴。”陆廷舟亲自将人抱上车,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伤。

“我在边塞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却在京城。你先跟我回府修养,等伤好了,我再带你去见你皇兄。”

阮宁点了点头,想起皇兄,眼眶中又带了几分红意,手放在膝头上不自觉的收紧。

“弄疼你了?”陆廷舟看着阮宁湿润的眼,手一顿。

阮宁摇了摇头:“其实这三年,我失忆了,还……”

“这些事,等回摄政王府后你可以慢慢和二哥说。”

她抬起头,却看到陆廷舟手上那条帕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还未看清,陆廷舟已经将它收了起来。

“对了,陆二哥,我听闻皇兄要为新科状元和长公主赐婚,我如今不再宫中,哪来的什么长公主?”

陆廷舟转过头,对上阮宁那双清澈的眼,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你遇袭失踪,太后因此大病一场,皇上没办法,只得在宫外寻了一个与你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认为义妹,对外宣称是长公主,以此来安抚太后。”

陆廷舟顿了顿,又说:“那新科状元刚来京城,不知道那人是假的,将其赐婚,也好堵住那些外臣们的悠悠众口。”

阮宁垂眸,只觉得讽刺。

陆裴庭为了娶‘长公主’休了她,却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长公主。

……

回了摄政王府后,陆廷舟找了最好的大夫给阮宁看诊,用了上好的药材。

短短七日,她便痊愈。

这天,阮宁终于随着陆廷舟回宫。

宫门口,马车停在宫门外,例行检查。

此时,一文臣见了陆廷舟,忙上前俯身道了句:“摄政王。”

阮宁见状,便微微向陆廷舟点头示意,随后独自走远了些,自古宫中女子不得干政,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阮宁刚走到僻静处,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这才看见陆裴庭和陆玉屏出现在她的眼前,陆玉屏见了她,目光愤愤,疾步走上前来,推搡着阮宁。

“你好不要脸!竟敢跟踪我们到了宫门口!这么高贵的地方?岂是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能来的?”

阮宁蹙眉,抬手拍了拍方才陆玉屏推搡过的地方,脸上还带着嫌恶。

陆玉屏看着阮宁身上穿着的罗裙名贵,锦衣绸缎,绝非她一个村妇能买得起的,随即便怒骂道。

“好啊,你个贱人!竟敢偷藏私房钱买衣服!交出来,那是我陆家的钱!”

说罢便要上前去抓阮宁,阮宁微微侧身,躲过了陆玉屏。

陆裴庭看着阮宁,皱起了眉头,开口问:“你不是已经答应过,会消失在我的眼前?怎么?刚过了一夜就反悔了?”

阮宁看着陆裴庭,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自己以前失忆,莫非也瞎了眼,要不然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

“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别想再纠缠我们陆家!我哥马上就要迎娶长公主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阮宁闻声冷笑,刚要开口,身后一只大手就将她轻轻拉到了身边。

陆廷舟轻轻扶了扶阮宁头上的簪子,轻声说道:“发簪歪了。”

陆裴庭看着眼前男人,虽然不认识他,可这人一身贵气,显然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阮宁一介村妇,怎么能攀上这等贵人?

他正想着,身后的内侍官忽然高喊一声——

“还不参见长公主!”


只是那一声‘宁宁’,让阮宁有些不适应。

“有陆二哥在,我自然是不怕。”

阮宁和陆廷舟并肩站在一起,殊不知身后,陆裴庭的目光紧紧盯着二人。

陆裴庭微微眯起眼,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心下竟起了妒意,他今日独自前来,本想找机会和阮宁求和。

现在全西京的人都知道,皇上和太后有多宠爱阮宁,他若是能求得阮宁的原谅,两人重归于好,那他不仅能够能得阮宁。

还会再次成为驸马爷,得到皇上的赏识和提拔,那他的前途,定然是不可估量的。

那些曾在朝中看不起他,让他抬不起头的,也会一个个上赶着巴结自己。

可他刚要上前,便看到了陆廷舟走了过来,那一句‘宁宁’更是刺痛了他。

一个阴暗的想法瞬间涌上了陆裴庭的脑海中。

他必须稳住阮宁,让她必须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不择手段……

陆裴庭这样想着,咬紧了牙,脖颈凸起青筋,指甲狠狠陷入到了手心中。

天渐晚,夜幕之时。

阮宁有些乏了,便要起身回猎宫休息。

林间的阮幼渔见时机成熟,便对一旁身着黑色斗篷的陆玉屏说道。

“我去引开禁军守卫,你动作快一些。”

陆玉屏躲在斗篷下的脸阴险一笑,阮幼渔不再管她,像猎宫方向走去。

她本就与阮宁身型长相相似,她只需要在陆玉屏掳走阮宁后,在禁军的视线内走动,进入猎宫,制造出阮宁只是回去休息的假象即可。

待阮幼渔走后,陆玉屏便起身行动,悄悄跟在了阮宁的后面。

待到周围没人时,陆玉屏从斗篷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准了阮宁,低声喝道。

“阮宁,你去死吧!”

躲在暗处的阮幼渔见阮宁倒地后,便知陆玉屏已经得手,立马将准备好的斗篷盖在身上,向猎宫走去。

猎宫的守卫见到阮幼渔,伸手将她拦在了外面。

“猎宫禁地,不得进入!”

阮幼渔压低了声音道:“本宫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过来休息。”

那守卫一听,连忙跪在地上:“原来是长公主殿下,属下眼拙,还请长公主见谅。”

阮幼渔没有说话,抬步进了猎宫中。

猎宫之内灯火通明,她不能在此久留,若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阮幼渔进了长公主的寝殿后,便从里面的窗子跳了出去。

阮幼渔刚出了猎宫不久,便被一人抱住身子,阮幼渔连忙惊呼出声,却又怕被人发现,捂住了嘴,死死反抗着。

身后那人将手环在她的腰间,嘴里呢喃着:“阿宁,我知错了,我不该娶阮幼渔,你若是肯原谅我,回去我便休妻。”

阮幼渔身子一怔,竟不想身后之人竟是陆裴庭。

阮幼渔脸色大变,不再挣扎,而陆裴庭以为阮宁这是心软,原谅了他,心下大喜。

却不想下一秒,阮幼渔转过身来,抬头露出面容,看向陆裴庭,语气冰冷道。

“你叫我什么?”

陆裴庭面色一沉:“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你很失望?”阮幼渔冷笑着问道。

“此处是皇家之地,你来此便是抗旨,被圣上知道是要掉脑袋的,你自己想死,别扯上陆家!”

陆裴庭冷皱着眉,一把扯过阮幼渔:“跟我走!”

……

另一边,陆玉屏刚刚拔出匕首,阮宁便施出一根银针,反手刺入到陆玉屏的身上,使其动弹不得。

随后,阮宁假意摔倒在地上。

阮宁知道陆玉屏能来猎宫杀她,定是有人帮她,而那个人多半就是阮幼渔,不将阮幼渔引走,她们的计划不会继续。

待暗卫知道阮幼渔离开后,便冲了出来,将陆玉屏手中的匕首一脚踢掉,陆玉屏被踢倒在地,还未起身,便被禁军上前捉拿住。

斗篷被翻开,陆玉屏目眦欲裂的脸露了出来。

阮宁上前,垂着眼看着陆玉屏,心下有些好笑。

“本宫上次留你一命,你竟不知悔改,三番五次对本宫下手。”

陆玉屏目瞪着阮宁,后者看了看猎宫的灯火,开口道:“你猜,阮幼渔如此利用你,此时会不会出来救你。”

阮宁让人将陆玉屏带到了猎宫之内关押,禁军通报了皇上,一时间,长公主遇刺的事传遍了整个围场。

太后皇上大发雷霆,带着官员一同前往了猎宫大殿。

他到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刺杀他的亲妹妹。

陆裴庭随着众人一起去了大殿,待那禁军将陆玉屏押了上来后,陆玉屏已经犯了疯病,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扬言要亲手杀了阮宁。

人群中,陆裴庭看着自己的妹妹出现在大殿之上,瞬间脸色一白。

陆玉屏分明被他关在了房内,为何会出现在猎宫之中!


“回禀陛下,此人在猎宫之外对长公主行刺,以被臣捉拿!”

禁军统领站在陆玉屏的身边,低首对着高座的皇帝行礼。

阮宁坐在太后身边安抚着太后,方才太后听闻阮宁遇刺,一时受了惊,此时怒上心头,一阵气结。

皇帝冷着眉目看着下面的陆玉屏,此时她已经几近疯癫,头发散乱,被人强行按押在地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

“你可知谋害皇家是何等罪名?诛九族的罪,陆玉屏,你这是要害死你的兄长啊!”

皇帝说这话时,眼睛瞥向了人群中的陆裴庭。

陆裴庭闻言,白了脸色。

“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阮宁,你不得好死!”

陆玉屏目眦欲裂,看着阮宁,牙几乎都要咬碎。

太后听着陆玉屏的话,脸色更是一沉。

一旁的阮宁目光看向陆玉屏,对皇帝说道。

“皇兄,此人看上去如此疯癫愚笨,不像是能独自前来猎宫行刺之人,背后或许还有人指使所为。”

阮宁看向陆裴庭,两人隔着老远,对视了许久。

“说,是何人指使你所为?”太后冷声对陆玉屏问道。

陆玉屏此时哪还听得进去话,疯魔一般坐在地上,嘴里只会嚷着要杀了阮宁。

皇帝目光看向陆裴庭,语气冰冷问道:“陆裴庭,这就是你陆家的好女儿啊。”

陆裴庭从人群中走出,面色阴沉,跪在地上对皇帝说道。

“皇上,臣妹几日前大病一场,神志已不清,怎会谋害长公主!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太后闻言,一拍凤椅,大喝一声:“误会?她这嘴里分明喊着要杀了哀家的女儿,你一句误会,这事就了了?”

“本宫记得,这秋日围猎,你陆家并未带其亲眷。”阮宁抬起眸子看着陆裴庭,淡淡说道。

陆裴庭一顿,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皇帝冷眸看着禁军统领,语气不怒自威:“将整个猎宫封锁,任何人不得走动,遇到外来者,格杀勿论。”

“是!”

陆裴庭此时已经想到了,是谁指使的陆玉屏。

正是那个被他藏匿起来的阮幼渔。

方才他怕阮幼渔擅自来猎宫被皇上发现,牵连到自己,所以将她藏在了自己的寝殿之内,谁知随后陆玉屏就被捉了起来,还是以谋害皇家的罪名。

这其中一二,陆裴庭心中已经心如明镜。

只不过若是说出阮幼渔是幕后指使之人,陆裴庭不免落个藏匿包庇的罪名,若是不说,陆玉屏定然要一人摊下所有罪责。

他如今是说也不是,保也不是,进退两难。

陆裴庭只能寄希望于禁军,将阮幼渔搜出来,他再为陆玉屏稍作辩解,兴许可以留下妹妹一命。

阮宁看着陆裴庭脸色阴沉,又青又绿,便知陆裴庭心中所想。

她倒要看看,这陆裴庭在前途和家人面前,会做出如何选择。

过了许久,那禁军统领腰挂佩剑,从殿外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对着皇帝行礼,厉声说道。

“回禀皇上,臣已经猎宫封锁,并未见有外来行刺者!”

陆裴庭闻言,瞬间脸色惨白。

阮幼渔跑了!

进军的行动如此之快,阮幼渔定然是发现了事情败露,所以在猎宫封锁之前就已经逃离。

“陆裴庭,你可还有话说?”皇帝垂着眼睥睨着陆裴庭问。

陆裴庭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藏于袖下,额上的青筋爆开,咬着牙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来。

“臣妹许是神志不清,一时糊涂……”

“一句一时糊涂,就可以犯下如此大罪,不将皇家放在眼里,陆裴庭,你这状元当得好威风啊。”

到底是皇家威严,陆裴庭听着皇帝的话,只觉得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臣不敢!”

陆裴庭叩首在地,声音微微颤抖着。

“臣来狩猎之前,已将臣妹关在房中,叮嘱下人看管,不得外出,不知为何臣妹会出现在猎宫之中,这其中必有缘由!”

陆裴庭见阮幼渔已经跑了,也不再担心是否会牵扯到自己,便想着将事往阮幼渔身上引。

“定然有人知晓长公主会随皇上前来猎宫,挑唆臣妹来此,玉屏一介草民,她并不熟悉猎宫,不可能独自一人躲过禁军的眼线!”

“这其中,必然有人主使,请皇上明查!”


皇帝听着陆裴庭的辩词,反问道:“这么说,此事你并不知情?”

阮宁看着陆裴庭心中冷哼一声。

陆裴庭果然没让他失望,只是人怎么能如此贪心,既得了鱼肉,又想要熊掌兼得。

“陆玉屏谋害皇家,其罪可诛,念陆裴庭并不知情,朕,不诛你的九族。”

皇帝看着陆裴庭,冷声说道:“即刻贬去状元名衔,废除其科考资格,永不得入朝为官。”

陆裴庭脸色霎时惨白:“皇上!”

“陆裴庭,你可有异?”皇帝的目光紧紧盯着陆裴庭。

陆裴庭看着皇帝,不敢多说,咬紧了牙,气血上涌,喉头一阵铁锈味泛起。

“谢皇上开恩。”

“将陆玉屏拉出去,杖毙。”

禁军统领上前,将陆玉屏从地上一把拉起来,连拖带拽地拖去了大殿之外。

似乎是死到临头,陆玉屏此刻竟清醒了过来,在空中挥舞着手,冲着陆裴庭大喊着。

“哥,救我!我不想死啊哥!救我!”

陆裴庭紧紧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玉屏,直到外面传来木杖落下的声音和陆玉屏的惨叫声。

不消片刻,那声音停止,禁军统领前来通报。

“回禀陛下,人已断气。”

皇帝冷哼一声:“送回陆家,以儆效尤。”

陆裴庭被这‘以儆效尤’四个字震得身子一颤,抬头看着天子威严。

高座的男人,心里什么都清楚,果然啊,君心难测。

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在给阮幼渔敲警钟,用陆玉屏来杀鸡儆猴,告诉阮幼渔,这就是她的下场。

陆裴庭带着陆玉屏的尸体回了陆家。

陆家内院。

陆夫人抱着陆玉屏的尸体痛哭着,嘴里不断哀嚎怒骂着。

陆裴庭上前,扬起手,对着阮幼渔的脸,狠狠挥下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

阮幼渔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怒瞪着陆裴庭:“你敢打我?!”

陆裴庭面容阴沉,眼睛猩红,狠狠瞪着阮幼渔。

“你为何要挑唆玉屏去猎宫对阮宁行刺?”

阮幼渔闻言,冷笑一声,啐了一口:“陆裴庭,你如今又在装什么?你在猎宫时说了什么,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阮幼渔冷笑的看着陆玉屏的尸体:“你又敢说你对阮宁别无想法吗?你明知道玉屏被她害成这样,你还想着巴结她去做什么驸马爷。”

“陆裴庭,说到底,害死陆玉屏的人是你,她可比你有胆识多了,毁就毁在有你这么个胆小怕死的哥哥!”

陆裴庭狠狠扼住阮幼渔的脖子,甫一用力,阮幼渔的脸色便涨红起来,呼吸不得。

“我杀了你!”

陆夫人哭得满脸泪痕,目瞪着阮幼渔冲过来,将阮幼渔狠狠推在了假山石上。

阮幼渔的后脑狠狠一撞,石头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阮幼渔只觉得眼前一黑,陆夫人又要冲上前来,阮幼渔开口大喊道。

“我可是皇上指婚!陆裴庭如今已经不是状元,你们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陆夫人哪还管得了那些,上前就要杀了那阮幼渔。

倒是陆裴庭冷静了下来,紧紧抓着陆夫人的手。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陆夫人的声音尖锐大喊着。

陆裴庭冷眼垂下看着阮幼渔,声音冷漠犹如寒冰。

“知道皇上为什么会饶了陆家吗?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恨你,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难受多了。”

阮幼渔抬眼看着陆裴庭。

“阮幼渔,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阮幼渔看着陆裴庭那张犹如罗刹的脸,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

这一瞬间,她仿佛跌入了地狱般。

……

八月十三,皇宫内。

宫女们布置着皇宫内院,为两日后的中秋佳宴做准备。

今年的中秋,皇宫内格外热闹。

中秋素有团圆之意,往年的中秋节,太后总是一个人在佛堂内诵经,祈愿着能够再与自己的女儿见面团圆。

皇帝知道太后心里难过,每逢中秋,都不许宫内大操大办。

今年还是自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办中秋佳宴。

御膳房内。

阮宁挽着袖子,在案板上和着面团,御厨看着阮宁的力道,一看便知是老手,熟练得很。

“没想到长公主还会做月饼。”

阮宁笑了笑:“寻常的月饼做着还对付,像是你这种带着鲜花雕刻的饼团,做起来就不应手了。”

往年在陆家,她每日都要做一大家子的菜出来,别说是月饼,就是团圆宴也做得出来。

“皇上和太后若是知道长公主如此用心,一定十分开心。”一旁的宫女看着阮宁说道。

阮宁笑了笑,她失忆的这三年,唯独亏欠了自己的兄长和母亲,如今她回来了,是要好好弥补一番的。

阮宁将月饼团好成团后交给御厨,请御厨教自己如何在上面雕刻图案。

宫女凑了上来,看着那月饼问道:“长公主想刻些什么?”

送给皇帝太后的月饼,上面自然刻着些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天子吉祥,不过那些又未免太过寻常,不够有新意。

阮宁刚要开口,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影,手上动作一顿。

她似乎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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