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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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赫连决
  • 更新:2022-09-10 22:47:00
  • 最新章节:雾中明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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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讨夫君欢喜呢。」「他不喜欢我,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朝他跟前凑,也是平白惹了他厌烦,倒不如安安分分待着,别人也瞧着顺眼许多。」「我们窈窈是个多好的姑娘呀,怎么就要在这里守活寡呢。」秀春姑姑叹息。「其实,他这样待我便已经很好了。」

《雾中明月》精彩片段

王爷怀里抱着一个姑娘,是我长姐。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和离书。

外面下着雨,我没有被褥,坐了整整一夜。

王爷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要在我门前站上一夜。

长姐说,「他可能…活不过今年三月,你不去看看?」

我愣了愣,「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替长姐嫁进永安王府那日,京城下了第一场雪,婚期订的急,永安王赫连决迫不及待的想迎娶阿姊。

可婚期前一日,长姐出逃了,还顺走了我为自己存的嫁妆。

长姐叫陆昭雪,生的很漂亮,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我是庶出的女儿,自出生便不曾见过我的娘亲,只听旁人说,我娘亲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爬了丞相的床,才得以生了我这个孽种。

丞相和丞相夫人多年恩爱,因为这件事,冷战了好些年。

长姐出逃那晚,来找过我,她的想法总是奇思妙想,他们都说长姐是奇女子,我也觉得是,她的眼睛很亮,讲起话来时,下巴眼尾微微扬起,明亮漂亮的不得了。

「人这一辈子不能拘泥于后院红墙,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天下那么大,要去看看才是,而且就算嫁人,也应当嫁两相欢喜的。」

长姐说女子应如鸟儿,待在王府她会不自由。

她软了嗓音。「窈窈,帮帮阿姊。」

我心一软,让她顺走了我的嫁妆,钻了我平日出府的狗洞。

于是整个丞相府都知道了,是我放走了阿姊。

丞相夫人当晚踏入了我的院子,深秋枯枝落地,踩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跪下。」她道。

我忙不迭跪下,她垂眸打量我,然后手掌又快又狠的落下,扇的我脸颊通红。

「你是要害死丞相府。」她下巴微微扬起,与长姐面容重合,带着骨子里的傲气,然后垂眸打量着我。

「真看不起你同你娘一样靠卖可怜而活的模样。」

待她离开,我才慢慢起身,摸摸有些肿的脸颊,眼睛酸涩,却没有眼泪。

第二日我便穿着不合身的嫁衣进了红轿。

陛下圣旨替永安王府求娶陆家女,却未说是陆家长女,还是幺女,外人只知长女,不知幺女,到底是钻了空子的人理亏,丞相府又将嫁妆又往上加一份,几乎倾尽丞相府所有银子。

丞相看着我,只叹了一口气。

而至始至终,我的命运都是由他们支配。

秀春姑姑哭的眼睛都肿了。

我朝她笑,安抚道:「我这样的人嫁入王府,是寻常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姑姑莫要伤心了。」

「都说嫁富贵人家好,可哪里能真的好,我只希望你安安稳稳找个寻常人家过一生便好。」

然后秀春姑姑抹着脸上的泪,安慰自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今天窈窈出嫁,是喜事。窈窈这般招人喜欢,定能讨得未来夫君欢喜。」

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走完,属实有些累,头上金钗压的脖子又酸又疼。

赫连决掀开盖头时,我看着他眼里的喜悦渐渐落空,扬起的嘴唇也渐渐的抿唇一条直线,连目光都变得黑沉沉的。

大抵是发现了红盖头下不是自己心上人。

「你不是她?」他没做什么,只是看着我,像是要用目光将我凌迟。

「我…妾…妾身……」

我不知道怎么将这件事说圆,他看着我。「听昭雪说过,他有个庶妹,便是你?」

我轻轻点点头。

「你倒是没脾气。」他这话也不知是喜是怒。「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小姐,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也不知反抗。」

赫连决倒是没有为难我,也没有生长姐气,他说若长姐真安分嫁给了他,那便也不会是长姐了。

长姐做事向来肆意,却也招人喜欢,同别的闺阁女子不同,她素来爱结交好友,有时还带着丫鬟身着男装逛花楼,可偏偏众人眼里离经叛道的姑娘,却是京城好多贵公子的心尖痣。

丞相和丞相夫人,更是将她放在手心宠着。

赫连决不曾为难我,兴许是他知我一个妇人家没什么胆子做出替嫁的事。

只一直私下派人寻找阿姊的下落,可似乎并没有线索。

他也不曾同我圆房,王府那么大,不特意去见便也很难见到。

王府的丫鬟婆子曾口误叫我王妃,赫连决重重处罚了她,后面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并不承认我这个王妃,于是别人便都叫我陆小夫人。

秀春又是抹着眼泪,看着我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讨夫君欢喜呢。」

「他不喜欢我,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朝他跟前凑,也是平白惹了他厌烦,倒不如安安分分待着,别人也瞧着顺眼许多。」

「我们窈窈是个多好的姑娘呀,怎么就要在这里守活寡呢。」秀春姑姑叹息。

「其实,他这样待我便已经很好了。」

姑姑总说我容易知足,不会耍手段像旁人一样讨要东西。

人各有命,不是会哭的孩子便有糖吃,而是那糖,原本就是给他的。

我说我知足了,总归这一辈子,安分守己,便不用为吃喝发愁。

至于圆满,还有两心相许的心上人,重要吗。


到底是纸包不住火,他带我回宫的那日。

虞太后,也就是赫连决的生母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最后蓦然冷笑一声。

「丞相府好大的胆子,拿个冒牌货搪塞给阿决。」

我低着头,不敢抬头,手里的茶杯开始摇摇欲坠,我在想今日我会怎么样。

丞相手握大权,她自是不愿与他们交恶。

可我又会如何呢,一个蒙受欺骗皇室的怒火,和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虞太后垂着眸瞧我,然后笑了笑,赫连决蓦的伸手,接过我手里的茶杯。

「母亲,娶她是我的本意。」

此话叫我愣了愣,我的手被他的手牵住,掌心触感温暖又宽厚。

「我原求娶的人,便是这二小姐陆窈窈。」

我知他是怕我收到责罚,心里除了感激,便是多日来对他的亏欠。

他是这样好的人啊,可我却骗了他,让他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他一路牵着我出了宫门,直到上了马车他才松开。

他看着我道:「我知很多事情不是你可以决定,我不怪你,不该你受的责罚我也不会让旁人迁怒于你,这世道造就你如今的现状,希望你不要怨恨你阿姐,平日她时常将你放在嘴边,对你很是在乎,若有朝一日,你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我们便和离,你就是从我永安王府嫁出去的姑娘,不会有人敢瞧不起你。」

我鼻尖一酸,没有说话,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又道:「世间像你长姐一般肆意的女子不多,可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她的那份善心了。」

我听着他的话,只点点头。

阿姐是那样好的人,值得被人这样珍视。

许是不想见我,许是怕误了自己的名声,好让长姐回来时他能证明自己守身如玉。

嫁给赫连决的第一年,他就请缨去了边塞,只留了一个教书先生给我,教我算账。

然后我跟着王府管家学起了管理铺子,到底是过得开心些,嬷嬷说我气色看起来都健康了许多。

半年后他接到圣旨回来过年,人憔悴了不少,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

我在王府给他烧了一桌子的菜为他接风洗尘,可是直到半夜他才回来,风尘仆仆,回来便进了书房,不久门内东西被砸的作响。

我隐隐约约听见找人等字眼,稍稍一猜便猜到他还未放弃。

门打开的刹那,我和他目光相接,他冷着脸,脸色很是难看。

我朝他笑了笑,只问他饿不饿。

他表情缓和下来,似乎想朝我笑笑,可是面色冷硬,于是这笑便看着有些奇怪。

「我做了很多菜,王爷要不要尝尝。」

一旁的秀春姑姑打着趣。「小夫人听见王爷回来了,特地等到现在呢。」

我脸有些发热,刚想让嬷嬷别说了,却不料赫连决脸色冷沉下来。

「走吧,这些事以后不要做了。」

我脸上红晕迅速褪去,只低着头点点头,然后小声辩驳道。

「王爷是我明面上的夫君,作为妻子,我只做自己应该做的,哪怕我的丈夫今日不是王爷,他出远门回来,我也会这样做。」

他脚步顿住,朝我笑笑。「意思是今日不论是谁,只要是你的夫君,你都会对他这样好?」

我挺直腰,直视着他,嗓音温软。「是,王爷莫要多想。」

我猜他想说我迂腐,他喜欢阿姐这种不迂腐的,可又何必要求所有人都同阿姐那样呢,独一无二不是更让人喜欢,于是他开口了。

「迂腐。」

到底骨子里的良好教养让他没有辜负我的心意,菜热过一遍,还散发着热气,在烛火下看起来很是美味。

赫连决尝了几口,又饮了些酒。我看着他,连问到好喝嘛。

这酒是一个老乞丐教我酿的,算得上我一个恩师,就是人有些不太着调。

赫连决点头,我眼睛一弯,老乞丐说我有天赋,那想来是好喝的。

「你酿的?」他问。

「不必皇宫里的差。」他手里的杯盏晃了晃。

「我想去王府的酒庄上帮忙。」我眼睛一亮,朝他谄媚一笑。

「我如今也算王府一份子,总得为王府做些什么吧,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酒存放时间越长便越香,这酒我一月前酿的,自是不如皇宫内的,可若给我些时日,定不必皇宫差。」

赫连决闻言愣了愣,眼里氤氲着笑意,薄唇微微勾起。

「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做吧,明面上你是永安王妃,不用事事问我。」

赫连决似乎心情好转,他连吃几碗饭,酒壶的酒也喝的精光,眼角眉梢都带着醉意。

他看着我的模样,揽住我的腰身,喊了阿姐的名字。

不怪他,我同阿姐确实长得十分相似,对我们不太熟悉的,很容易弄错,更别提一个喝醉的人。

活在长姐光环下被忽视是我的常态,可看着他带着醉意的眉眼。

不知为何,今日我有些难过。

我推开他,把他一下子推到地上,然后蹲下拍了拍他的脸,小声道:「我是窈窈,不是昭雪。」


自那日酒醒后,赫连决便很少回王府了,许是尴尬,又许是不知道自己后脑勺的伤是怎么来的。

后来的日子我便去了王府酒庄,有时很忙,我便直接在酒庄睡下了。

只偶尔回府,才能和他碰上。

天底下见面不超过十个数的夫妻,约摸也只有我和他了。

教书先生是个年轻俊秀的人,同我年纪一般大,叫薛誉,不太爱说话,低着头同女孩子说话时脸红一大片。

平时在酒庄只默不作声的跟在我后面,将我做错的地方小声告诉我。

我瞧着好笑,于是就真的笑出声来了。

他无措看着我,手都不知道放哪里,看见我眼里的戏谑,他低着头,眼睛都红了,只小声,又带着不知名的羞恼。

「小夫人,你别取笑我了。」

我正色起来,偷偷喝了口刚酿的酒,眼角眉梢都泛着喜意。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日子开始有了盼头。

那日回来已是夜里,大雨瓢泼,酒庄的人已然回去,等忙完时,我起身才发现酒窖里只剩下我同薛誉。

在我准备就在酒庄睡时,薛誉蓦的道:「今日是王爷生辰。」

我愣了愣,薛誉低下头,小声道:「小夫人要回去看看嘛?」

薛誉替我撑伞回了府,他跟在我身侧,手里的灯笼已然熄灭,雨打湿我的鞋袜,他撑着伞,在漆黑的街道,用灯笼柄牵着我。

一路无言,直到到了王府门口,薛誉才一言不发去了下人的院子。

今日是赫连决的生辰,可似乎没有人记得。

我往院子里走,湖心亭内亮着一盏灯笼,黑色大袄的男人面前摆放着棋子,地上滚落着几个酒壶。

院子里没人,他趴在石桌上,我看不清他的脸,想了想还是去厨房做了碗长寿面。

看见我来,赫连决愣了愣,然后才笑道,没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硬模样。「昭雪,你来啦?」

他又认错了,不过这次他很快反应过来,我鼻尖微微一动,闻到了空气里果酒的味道,很熟悉,我往地上瞧了眼,正是前不久王府酒庄出的。

他酒量不好,也难怪选的是果酒。

我放下食盒,外面的雨声依旧淅沥。

「生辰快乐。」我朝他道。

他愣了愣,看我看了好一会,然后老老实实吃完面,最后才道:「我不过生辰。」

赫连决没继续说下去了,忽然指着没下完的棋问我。

「你会下棋嘛?陪我下盘棋吧。」

我摇摇头,他忽然笑起来,眼里笑意不止。

「那我教你。」

许是没有天赋,他教了许久,我也没能学会,他也不恼。

只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唇瓣微微抿着,我一时看的愣神,然后他不知从那里找的木条,打了一下我的屁股。

「教你也这般不认真。」

我像个犯错的学生,低头又气又恼。却不知如何反驳,臊红了脸。

只能唯唯诺诺道:「那也不能打人家屁股啊。」

赫连决这次真的笑出声了来了,慢悠悠的道:「那下次不认真,就打手心。」

我肚里憋着火气,只恨自己的面喂了没良心的东西,如今还来取笑我,呸,给我吐出来。

这话我不敢说,只低着头,冷着脸,连狗腿子专用笑脸都做不出来了。

他一盘棋教了许久,我才勉勉强强知道了点门路。

「明日你也来陪我下棋。」他道。

我眉头一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歪头。「不愿意?」

我忙不迭低头。「能陪着王爷,是妾身的福气。」

他轻叹,声音微小,却还是让我听见了。

他说无趣。

我抬着被冻的无知觉的脚往屋里走,没在回头看一眼。

什么样的人才不无趣呢。


那日菊花宴,虞太后召我入宫赏花。

正当我诚惶诚恐不知如何面对时,赫连决告诉我虞太后素来爱酒。

于是我战战兢兢提着两壶自己酿的酒献给她。

或许是两壶酒的缘分,她也打开了话匣子,让我觉得她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她告诉我,自己并非赫连决生母,他生母在他十岁时便因病去了,而后两年他浮浮沉沉,吃了不少苦,虞太后只有一子,见他可怜,便叫先帝把赫连决挂在她的膝下,和当今的皇帝成了兄弟。

至于是真的瞧赫连决可怜也好,还是有别的想法也罢,总归他后面的日子好过些许。

我只安静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虞太后看着满院菊花,忽的笑了。

「菊花谢了也快入冬了,算算日子,你嫁给阿决也快一年了,阿决可曾带你回娘家?」她似是不经意之间问道。

想到丞相府,自我出嫁,丞相夫人派人隐晦问了我几句长姐的下落,此后便不曾问津。

我摇摇头。「王爷心系边关百姓,自是抽不出时间。」

虞太后喝了一口酒,眉眼舒展,带着几分笑意。

「你嫁过来啊,是要同他面对面朝夕相处一辈子的,相互体谅是对的。」

她话锋一转。「可夫妻之间啊,他不能一辈子都是相互体谅的,他就得无理取闹点。」

「而且你说这人啊,不争不抢怎么会知道,那颗糖能不能吃到嘴里。」

虞太后絮絮叨叨了许久,我安分听着,无比羡慕她的阔达。

赫连决来时,虞太后甚至还朝他笑。

「娶妻娶贤,她配你,这比喜欢可重要的多。」

赫连决只点头称是,表情却是冷成了冰。

虞太后像是看不见一般,继续念叨。「前几年你爱我宫里会说话的鸟,可后来番邦献了一头蓝眼小白猫,你就再也没提起那只鸟了。谁能保证这一辈子,只会喜欢一样东西。」

赫连决也不知听没听,牵着我同虞太后告别。

回王府路上,他问我。

「太后最后那番话你可听出什么了?」

我仔细想了想,答:「没想到王爷这般英勇的人,喜欢小猫小鸟。」

赫连决冷哼一声。「不管太后今日对你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安分守己,不该想的,别想。」

我心里翻个小白眼,面上却忙不迭点头。「王爷说的是。」

他依旧会夜里教我下棋,只是棋盘深奥,他似乎又是个严厉的师父,我不学会他便不罢休,与我待在一起时,经常眉毛拧着,我若是走对了棋,他眉间便会疏散开来。

直到那夜他站在棋局前,问我。

「你同你长姐关系素来要好,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灯笼里烛火映的他的轮廓明明暗暗,他眼里深如寒潭,冻到人骨头里去了。

我只摇摇头,甚至不知如何回话,我是个嘴笨的人,我想说点别的,缓和气氛,可对上他的眼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王爷信我吗?」我忽略掉心里冒头的不适,忽然问道。

「丞相夫人说,昭雪同你最是要好,她做什么都会同你说。」

「那就是不信。」我抬头看着他。「既然不信,又何必问我呢,我处于深闺,又如何知道她的事情。」

赫连决不可思议又诧异的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陆窈窈,他是你的长姐,对你这般好,她音讯全无已经一年了,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担心和挂念。」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低眉顺眼道:「牵挂长姐的人有这么多,不差我一个。」

然后他说我嫉妒我的长姐,确实是嫉妒啊,长姐这么好的人,自然有人牵挂惦念。

连讨厌我的丞相夫人,为了长姐的消息,都愿意软着嗓音同我说话。

因为长姐的逃婚,叫我成了尊贵的永安王妃,从此不用看人冷脸。

因为长姐的缘故,赫连决没有为难我,还让我衣食无忧有学习本领的机会。

我今日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长姐,我应该时时念着她的好,时时担忧她的下落。

可难道我就一点都不好吗?所以不值得被人捧在手心。

「我自幼承了长姐恩情,自是挂念长姐,可我知道她能过的很好,她想要的东西同俗人不同。」

赫连决走时,我同他道:「长姐走时说过,她会回来的,」

夜里刮了风,我站在亭子里许久。

薛誉替我披了件大袄,提着灯笼沉默的站在我身边。

融融暖意传来,我忽然问他。「是不是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被人珍视。」

而后又觉得逾越,抬脚回去。

身后薛誉只抬头看着清冷的月,然后就传来微微的叹息。

快要过冬,已经不适合在外头下棋了。

而后的晚上,赫连决也在没来过这个小亭子。


「我如今也算王府一份子,总得为王府做些什么吧,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酒存放时间越长便越香,这酒我一月前酿的,自是不如皇宫内的,可若给我些时日,定不必皇宫差。」


赫连决闻言愣了愣,眼里氤氲着笑意,薄唇微微勾起。


「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做吧,明面上你是永安王妃,不用事事问我。」


赫连决似乎心情好转,他连吃几碗饭,酒壶的酒也喝的精光,眼角眉梢都带着醉意。


他看着我的模样,揽住我的腰身,喊了阿姐的名字。


不怪他,我同阿姐确实长得十分相似,对我们不太熟悉的,很容易弄错,更别提一个喝醉的人。


活在长姐光环下被忽视是我的常态,可看着他带着醉意的眉眼。


不知为何,今日我有些难过。


我推开他,把他一下子推到地上,然后蹲下拍了拍他的脸,小声道:「我是窈窈,不是昭雪。」


自那日酒醒后,赫连决便很少回王府了,许是尴尬,又许是不知道自己后脑勺的伤是怎么来的。


后来的日子我便去了王府酒庄,有时很忙,我便直接在酒庄睡下了。


只偶尔回府,才能和他碰上。


天底下见面不超过十个数的夫妻,约摸也只有我和他了。


教书先生是个年轻俊秀的人,同我年纪一般大,叫薛誉,不太爱说话,低着头同女孩子说话时脸红一大片。


平时在酒庄只默不作声的跟在我后面,将我做错的地方小声告诉我。


我瞧着好笑,于是就真的笑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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