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深浅》是网络作者“山谷君”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舒听澜卓禹安,详情概述:所里,她即没有学历的优势,也没有任何人脉的优势,来了半年,还属于小透明的状态。在这之前,舒听澜虽没有律所的经验,但在企业做了三年法务,企业被收购时,所有的法律程序是她一项一项跟进配合。她当时所在的企业只有300多人,说是法务部,实际整个部门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位兼职律师顾问,一个月来一次,有等于无。所以她想她的经历,已足够独挡一面。......
《精品选集爱有深浅》精彩片段
森洲国际机场,卓禹安熟练地停好车,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的胳膊上挂着西装外套,大步朝安检口走去,整个人气质卓越充满精英感,路上的人不由纷纷偷看他。
他早已习惯去哪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一心在讲电话,是公司技术部的总监王岩打来的。
“我们原定周末发布的概念产品被偷窃,对方今晚捷足先登发布了我们这款概念产品。”
“视新锐觉公司?”
“对,他们今晚发布的概念产品,除了外型不一样,其它所有功能以及核心竞争力都与我们的一样,不知到底是谁泄露给他们。”
“嗯,我现在出国找Jane商量概念产品的事,国内你帮忙盯着,必要时,发律师函。”
“好,今晚你去哪儿了?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
“高中同学聚会。”卓禹安平平静静地说着。
却让王岩惊呼,比听到自家产品被对手公司偷窃更加震惊与不可思议,
“你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你?同学聚会?并且投入忘我到不接电话?”
一连串的提问,只得到卓禹安一个字的回复
“嗯。”
舒听澜一夜没睡,早早便挤地铁上班,照旧是黑色的职业装,红色高跟鞋,黑色,红色,已成为她的标志,按林之侽的话说是很少有人能把中规中矩的职业装穿得这么勾人,活脱脱的制服.诱惑。舒听澜早已习惯她的侽言侽语,并不放在心上。
今天是周一,例行会议,她的顶头上司,也是律所并购项目组的合伙人肖主任,正在跟底下的律师过项目进展。
舒听澜作为助理律师,是项目组的万金油,哪里需要去哪里,既没有带教律师,也没有负责的项目,所以每周的例行会议,她负责记录会议要点。
“好,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最新的项目。根据业内消息,卓远科技计划收购胜普瑞智能科技公司...”
肖主任说着,打开了她的PPT。
舒听澜一眼便看到PPT上卓禹安的个人资料,她以为是幻觉,大脑像被轰炸过一样乱哄哄的。她以为昨晚之后,两人会毫无交集,毕竟森洲市的人口上千万,想要第二次遇到,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很难。
整个会议室的律师们都凝神听着,一提到卓远科技,便知一定是个大标,数额惊人。舒听澜也迅速从震惊之中调整好状态,认真听讲。
舒听澜所在的宏正律师事务所是国内有名的红圈所,招聘要求一向严格,不是国内五院四系毕业的就是海外知名法学院毕业的,而且绝大部分是硕士起步,舒听澜属于另类,她毕业于森洲大学,虽属于双一流大学,但法学院不是森洲大学的强项,加上本科毕业时,因为经济原因急于工作没有考研,所以在宏正律师事务所里,她即没有学历的优势,也没有任何人脉的优势,来了半年,还属于小透明的状态。
在这之前,舒听澜虽没有律所的经验,但在企业做了三年法务,企业被收购时,所有的法律程序是她一项一项跟进配合。她当时所在的企业只有300多人,说是法务部,实际整个部门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位兼职律师顾问,一个月来一次,有等于无。所以她想她的经历,已足够独挡一面。
她的愿望不多,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母亲能身体健康,不被病痛折磨。
许是寺庙里迷迭的佛音让她心境澄明,许愿时想起了许多与母亲的往事,最多的便是那一年,逃荒一样从栖宁到森洲,她住森洲大学的校舍,母亲在校外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一辈子养尊处优的母亲为了她,什么苦都受。
当时母亲的雇主是一位独居老太太,子女都在国外,格外刁钻蛮横,全身上下充满旧时代女性的压迫感,把母亲当成丫鬟使唤,甚至在数九寒天的日子里,故意让她用户外的冰水洗菜洗衣。
老太太的保姆换了无数人,子女给出的保姆价远超过市场价。
舒听澜心疼,不让母亲再做这份工作,但母亲摇摇头:
“再凑点钱,给你在森洲买房安家,妈妈这辈子便了无牵挂了。”
后来母亲发病,舒听澜也不知是父亲的事情刺激她埋下病根,还是因为在老太太这受虐导致的,她时而清幸能清楚说出舒听澜单位的地址名称,时而糊涂几近自虐。迫不得已,只好送进医院长期治疗。
想起从前种种,舒听澜心痛得厉害,匍匐在蒲团上又深深拜了一拜,如果真有神明所在,她希望母亲康复,希望母亲往后余生都幸福安康。
“舒听澜!”
“舒听澜...”
她跪了太久,完全沉浸在过往的世界里,一旁的卓禹安不得不出声提醒她,她的思绪一点一点被拉回现实里。
“怎么了?”卓禹安扶她起来,担忧地看着她发红的双眼。
“没事,这里香烛的烟太刺眼了。”
卓禹安看了看四周皆是电子的香烛,并没有一丝烟火气,但也不拆穿她,牵着她的手走出这座观音庙。
“下面去哪里?”舒听澜收拾好心情,把刚才莫名的负面情绪都收了起来。
“随便走走。”他说。
沿着一片竹林的石板路往前走,走到另一端恰好是一座月老祠。月老祠不大,里边站着几对情侣正在求签。
“试试?”舒听澜怂恿他去,有点好奇他的姻缘。
“好。”卓禹安过去,按照流程抽了一支。
“我看看写的什么。”舒听澜探身过去一同看。
“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什么意思?”舒听澜字都认识,但连一起不知是好是坏。
“前面有解签的,去问问。”她推着卓禹安向前。
解签人接过他的那支签看了看,说道
“中签,意思是这世间的事,无法两全其美,取之,舍之,都在你取舍之间。”
卓禹安没说什么,把那支签折好,放进随身口袋里。
舒听澜听得一知半解,总结出的是:他桃花很多,才需要选择,取舍。
“准吗?准吗?”她问。
“不准,我对自己想要的很笃定,不必选择,更不必取舍。”两人正穿过一片小树林,他忽然停下看她,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哦。”舒听澜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知为何,心怦怦跳得厉害。
冬天白昼短,等他们逛完整个慧苑寺时,已是傍晚,太阳正落山,落日的余晖把半个天空照得发红,站在山顶上看,很是壮观。
卓禹安一手拿手机,一手揽着舒听澜的肩膀,背对着落日,自拍了两张合影,心满意足放进口袋。
天已渐黑,山路不好走,等他们慢慢走下山时天已全黑。新年的第一天就这么充实地度过。晚上睡觉前,卓禹安体贴地给她腿部做按摩,松弛肌肉,避免第二天腿疼。
舒听澜爬了一天山有点累,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男人可真好,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点。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舒听澜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动动脚,还好除了有一点酸以外,并不疼。
“早!”卓禹安也醒了,侧躺着看她,嗓音低沉迷人朝她。
两人又是近距离,四目相对看着彼此。
“今天什么安排?”她问。
“这个安排。”他说着,翻身把她困在怀里,清晨总有无限旖旎。
整整一天,两人都没出门,舒听澜甚至没有离开过她的卧室,一直陪着卓禹安发疯,有点像在栖宁的那个周日,除了疯狂还是疯狂,以至于舒听澜精疲力尽,心想还不如去爬山,在家比爬山还累。
到了大年初三,家里的冰箱弹尽粮绝,还有某计生用品也弹尽粮绝,不得不出门采购。卓禹安跟不要钱一样,一个小时不到,推车上已堆满了各式各样食物。
“你是打算储备到明年吗?买这么多吃不掉啊。”
“吃不掉再说,买了放在家里,有备无患。”
舒听澜不置可否。在电梯时,忍不住问:
“你什么时候回自己家?你真的确定不用陪家人过年?”。
卓禹安这次犹豫了几分钟后说道
“抱歉,今晚的飞机回京,要给老爷子拜年。”
实际上,他跟父母原本是在除夕夜要回去陪老爷子过年,不过他父亲临时要留在森洲主持工作,所以延迟到大年初二。而卓禹安则是能拖就拖,老爷子那边已经打了多次电话要他回去,再不回去,就要亲自来森洲看他。
老爷子脾气硬,说到做到,他一出动,事就闹大了,卓禹安只好答应回去。
舒听澜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听他真要走,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失落。
“你一个人可以吗?”他问。
“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
卓禹安揉了揉她头发
“我尽量争取早点回来。否则我怕你再把厨房烧了。”
“我哪有烧厨房。”
“也差不多了。”
卓禹安说着便起身到厨房。
“你做什么?”
“给你做饭。”
“刚吃饱。”
“做明后天的,这几天外卖不好叫,以免你饿死。”
“我自己会看着办,不要你管。”
“三餐都吃面包?”
“饿不死。”
卓禹安摇头,也不管舒听澜说什么,他只顾着做,做好之后,该冷藏的冷藏,该冷冻的冷冻,按照一日三餐标注好时间的先后顺序。
他一个人在厨房做得专注而认真,仿佛手中的不是一日三餐,而是科研产品,是他钟爱的事业。
舒听澜倚在厨房门口看得出神,直到他抬头问
“微波炉会用吗?”
“啊?哦!”她大脑还在放空。
“过来,我教你。”他带她站在微波炉旁边告诉细心告诉她怎么操作。
“我知道怎么用。”她拒绝被他当成幼儿或者智障一般照顾。
“行吧,你要是不懂,随时给我视频。”
“你快走吧,别晚点了。”
“来得及。”他说来得及就是来得及,不紧不慢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又抱着舒听澜缠绵许久才松手赶往机场。
“舒听澜,我会想你。”
舒听澜点头,送他到电梯间,转身回家。关上门的刹那,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一块。她急忙转身跑到电梯间,她想对他说“我也会想你。”然而电梯早已经下行,不见卓禹安的身影。
她正失望之际,仿佛心有灵犀,另一部电梯的门开了,卓禹安拎着行李箱从里边走出来。舒听澜欣喜迎了上去:
“来看看。”他解释。
舒听澜不置可否,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恋旧,一所高中三年而已,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因为是周末,校园里没人,他跟门卫沟通了几句,门卫笑眯眯地开了一旁的小门让他们进去。
高中并不大,两栋教学楼,一栋实验楼,操场,教职公寓。卓禹安骑着车带她逛了一遍校园,不过几分钟就结束。
站在教学楼前,舒听澜忽然记起,她第一次见卓禹安是在高一。那时候陆阔已经在追程晨了,有次月考前,给程晨送学习重点笔记。
“他自己成绩还不如我,好意思给我划重点。”程晨原本嗤之以鼻,但是看到笔记本上的拼音名字:zhuo yu an
她瞬间开心,“原来是学霸的笔记啊。舒听澜,你也一起看,看完帮我还回去,我不想见到陆阔。”
所以舒听澜跑到二班去还笔记,犹记得她当初站在二班的门口喊
“卓远,卓远是哪位?”
他们班所有人都看着门口的她,而后哄堂大笑。卓禹安冷着脸出来,从她手中接过笔记本,冷冷地强调
“我叫卓禹安!”
只可惜舒听澜并没有记住,因为她只记得二班同学的哄堂大笑,像是在嘲笑她,以至于她后来都绕着二班教室走。
原来他们的交集比她认为的要更早。
两人许是都想起高中的一些回忆,不由相视一笑,
“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他说。
“是的。”
即便舒听澜对栖宁高中,或者对栖宁没什么好的印象,但此刻,依然心底柔软潮湿,毕竟这里承载了她的青葱岁月,也承载了她最快乐的时光。
“走吧!”她说。
“好!”他继续牵着她的手,穿过校园的操场,然后骑上车带她离开。已近黄昏,夕阳把她们的影子照得长长的。
脚踏车,年轻的男女,长长的影子,如果是春天,如果都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那便是初恋的味道。
舒听澜试着把手环住他的腰,脸轻轻地靠在他的后背上,闭眼享受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这样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卓禹安放慢了骑行的速度,过了一会儿,舒听澜的耳边渐渐嘈杂起来,空气中也若有似无地传来阵阵食品的香味。
等她睁开眼,车正好停下,是在那家他们以前常来的粉店。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粉店几乎坐满了人,只有一张桌子还空着。不知为何,卓禹安一走进粉店,舒听澜便觉得这家店瞬间失色,显得拥挤与逼仄。
老板热情招待,请他们坐那张空着的位置上,但是卓禹安却朝窗边,舒听澜上回坐过的位置上走,对那桌的客人说
“能换一下吗?谢谢!”他指了指旁边的空桌位。许是因为长得太帅,气场又强,桌上两位小女生瞬间脸红,几乎是条件反射站起来坐到旁边的位置,回头偷偷看他。
舒听澜落座,卓禹安跟一旁的老板点餐,都是从前他跟陆阔来时,总点的。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
“她的粉里加一个煎蛋。”
他带她来这家粉店,已让她十分惊讶,竟然还知道要加一份煎蛋,让她震惊了。
“以前这老板不是每次都偷偷给你加一个煎蛋吗?别人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舒听澜更震惊了,老板这个温暖的小举动,她是多年后回来,才偶尔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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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在这上了三年高中。”
“舒听澜,这三年对我意义非凡。”
舒听澜似懂非懂地点头,卓禹安笑
“你呀,没心没肺,不会懂。”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她没心没肺了,像是骂她,但又态度温柔。所以她到底哪里没心没肺?
两人打了车回酒店,即便是周末,也没有真正能完全休息的时候,舒听澜的邮箱里有好几封邮件等待她回,卓禹安的手机似乎也没断过。酒店的书房很大,两人各据一方处理事情。
舒听澜的邮件,实际白天她都有看,因为不是紧急的事,所以她留到现在才出来。卓禹安那边似乎就比较忙了,并不是他所说的无事。
先是陆阔打来的,没用免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惊呼的声音
“你去栖宁了?”
“嗯。”
“你他妈怎么不跟我说一下,我也去啊。我家程晨最近没出差,一直在栖宁。”
舒听澜听着翻白眼,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程晨了,还要脸吗?
“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回森洲?要不我现在去栖宁找你,顺便叫上舒听澜一起去,明天我们四人可以重游栖宁,寻找一下当年的感觉。”
“没空,回头再说。”卓禹安毫不留情地挂了陆阔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又响,只听他的声音沉沉地叫了一句对方的名字,
Jane?卓远科技那位神秘的产品设计师?
两人主要是针对周一要发布的新品做最后一轮的确定。
“我已与王岩做过最后的确认没任何问题,Jane,放轻松。”
“是的,周一的发布会由我主讲。”
“可以,你春节后回来也行,我这边已让人安排好你的住处。”
“收购进展很顺利。”
舒听澜能听出卓禹安与这位产品设计师关系很好,因为他即便是在与对方谈公事,但是很放松,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是下班后的闲散状态。
等他挂了电话,舒听澜的邮件也处理完了。
“是卓远科技那位鼎鼎大名的产品设计师Jane?”
“是,等她回国,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
“要喝点酒吗?”他忽然邀请她。
“好。”
两人走出书房到吧台。
卓禹安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只给她倒了一点点
“尝尝。”
舒听澜对酒没有研究,轻抿了一口,尝不出好坏,只觉得有甘甜有回味,比林之侽带她喝的劣质红酒口感好很多,又轻抿了一小口,笑眯眯看着卓禹安道,
“好喝。”
卓禹安也笑,喝了一小口,转身看着窗外的夜景。他是调气氛的高手,整个套房的灯调成暖色调,音响里流淌着低低的音乐声,他拿着杯子站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听澜,身后的窗外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与万家灯火。
舒听澜喝了一点酒,坐在吧台处,与他对视着,目光交织,只觉眼前的男人很帅很有味道,自己被卷进了他的眼里。
忽然想起粉店老板娘的话:“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陪你们来店里,自己不吃,就看着你吃,哎呦,那个眼神啊,老阿姨我都心动了。”
想到她的话,她心跳得飞快,加上喝了酒,只觉得耳根开始发烧,脸在发烫。
卓禹安真的喜欢她?在高中的时候?她正胡思乱想着,卓禹安站在窗边,朝她伸手
“过来。”
她听话挪过去,还差一步远,他长手一伸,就把她捞进怀里,低头开始吻,迫切地,毫无章法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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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惊语,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温简那时候比现在还瘦,瘦得让人觉得怜惜,不自觉想保护的那种。可这都是错觉,只有闻惊语知道温简的力气很大,比她大很多很多,两人打架扭做一团时,闻惊语从来没有赢过。她只会毫无章法抓花温简的脸,打不到要害。而温简却总是能轻易踢到她的腹部,巨痛但毫无痕迹。
从小到大打架,被骂的都是闻惊语,连母亲也骂她,让她不准欺负温简;而父亲则是出于“歉意”,每次必然登门道歉,外加买礼物送给温简。
闻惊语与母亲那时都傻,夸赞父亲办事周到有温度。闻惊语也傻傻地听父亲的话,第二天一定会跟温简道歉。
后来细想起来,每次她与温简闹矛盾,父亲从来没有维护过她,永远是让她先认错。她也会委屈跟母亲抱怨,母亲只会安慰她:“你多让着点温简,她从小爸爸不在身边,她妈妈一个人带她很辛苦的。”
母亲的这些善意,后来想来很讽刺!
父亲的葬礼上,母亲哭得伤心欲绝,闻惊语蜷缩在灵堂的角落,伤心,惊恐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葬礼很冷清,父亲的同事,家里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敢来吊唁,深怕被牵扯进父亲的事件中,灵堂只有她跟母亲在。
温简与她妈妈温兰进来时,母亲感动、痛哭失声,只说人间还有真情可言的,至少还有人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冷漠利益至上。
然后温兰与温简走进灵堂,并未看她们一眼,而是直接朝父亲的遗像与骨灰跪下去。
“爸爸,爸爸。”
温简跪下时,凄厉的喊了一声爸爸,悲伤至极从喉腔里发出的悲鸣。
她这一声爸爸,叫得闻惊语几乎窒息,隔了很多年,想起温简匍匐在地上,抱着父亲的遗像哭得蜷缩成一团,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爸爸两个字,成为她与母亲梦魇中难以磨灭的影像。
“老舒啊老舒,你真是狠心,你一走,让我跟小简怎么办啊?”温兰亦是哭,哭瘫在地上,丢了魂一般。
画面诡异,闻惊语与母亲完全不知所措,不知她们闹的是哪一出?甚至怀疑她们母女是不是哭错了地方?
直到三天后,温兰给出亲子证明,温简与闻惊语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温兰与她父亲舒眀在外有另一个家。
母亲不相信。怎么可能?舒眀为人虽不浪漫,但忠厚老实、有责任心,很顾家,夫妻这么多年,极少红脸,外人看了都觉得他们夫妻恩爱很幸福。
闻惊语亦是不相信,父亲虽然对她很严厉、要求高,但对她亦很好。她生病了,彻夜守着;她上培训班,无论多晚多冷,他坚持接送;她想要的东西,他几乎有求必应。父亲与她虽不亲昵,但在她心中,父亲是守护她与妈妈的保护神。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母亲厉声质问,什么亲子证明?这一张纸,可以随便伪造。
温兰人如其名,一直给人很温柔,蕙质兰心的感觉。此时憔悴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发黄的相册放在茶几上。
相册里一张张的照片,都是舒明海一手抱着温简,一手揽着温兰,“一家三口”幸福地看着镜头,从温简还是婴儿时期到高中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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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现在去卓远科技。”肖主任马不停蹄继续上战场。
原本替卓远科技解决了概念产品被窃的案子,加上在国外与洛洵洲合作顺利,原以为对并购案有一定的胜算,甚至洛洵洲与她订了同一航班回国,这让她自信满满,结果,洛洵洲临时提前回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等她们到卓远科技时,另外几家律所早就到了,卓远的法务部门正跟所有人在开会,肖主任带着周铭与乔雨澜熟门熟路进了会议室,跟法务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便落座。因为刚帮卓远科技赢得概念产品的案子,其它几家律所的人纷纷朝她们看来,都是同行,还都是同行内的佼佼者,彼此之间都认识,气氛倒也融洽,没有乔雨澜想的那么剑拔弩张。
这次的会议其实没有实际意义,就是法务约几家律所过来熟悉熟悉,也是走个流程。因为真正的决策人是洛洵洲,法务部门自己都不知道她们卓总的真实想法。
肖主任露了个脸,中途借故上洗手间便离开了会议室,留周铭还有乔雨澜继续。等会议结束时,肖主任才出现,当着众人的面,招呼周铭与乔雨澜道
“你们俩过来,介绍你们给卓总认识。”
肖主任声音很平淡,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与卓总很熟悉,已经熟悉到可以把自己的下属介绍给卓总认识的阶段。
而他们,想见一次卓总,需要跟他秘书提前很久预约。这么一看,高下立判,这个并购案,宏正律所的肖君华,胜面最大。
去往洛洵洲办公室的路上,周铭很兴奋,不时整理自己的着装,不忘嘱咐乔雨澜
“一会儿见到卓总别紧张,多听少说话,知道吗?”
“好。”
这是乔雨澜第一次见到洛洵洲工作时的样子,很冷漠,也很严肃,不苟言笑,见到她们进来,只是微微抬眼说
“坐。”
与乔雨澜印象中的他相去甚远,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他不管是对她说话,还是看她时,总是温柔的,让人安心,当然,那几次的相处是在特殊情景之下,在最亲密时,如果也像此时不可接近,那倒是不正常了。
这次见面,诚如周铭所说,以肖主任为主导,不需要她们开口说话,只要认真听着就好。
肖主任是有备而来,这些谈话内容,原本是想同航班回来时讲的,她逻辑清晰,先讲了一下自己过往的成功案例,再引到目前卓远科技与胜普瑞智能的相关业务上来,与她十分契合,不管是能力还是经验,都能够胜任这个并购案。
肖主任目标明确,积极争取,全程没有一句废话,更没有一句恭维的话,只有一篇篇的专业数据来说明。
洛洵洲倒也耐心,虽表面看不出任何态度,但没有打断肖主任,甚至也认真看肖主任准备的资料。
只在最后的时候,忽然指着其中几页报告问道
“这份报告是肖主任做的?”
“是我们舒律师做的,还待细化。”肖主任回答。
“舒律师?据我所知,她还只是助理律师。肖主任拿助理律师来应付我?”洛洵洲始终没有正眼看乔雨澜,但语气里对她做的报告极不满。
这是乔雨澜加了几天班做出来的,能通过肖主任的审核,说明没有问题,所以洛洵洲就是故意找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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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乔雨澜被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他贴上来,用他惯用的姿势,双手牢牢握着她的双手,完完全全控制着她。
好在乔雨澜并不恐高,热烈回应他。
红酒的余香在唇齿间酝酿出了更多更激烈的情愫,直到她的衣服被脱落,玻璃窗的冰凉让人打了一个寒颤,他才如梦初醒,弯腰把人打横着抱起来回到卧室。
过程自是不用多说,两人在这方面的契合度惊人。只是这次,乔雨澜竟然舍不得关灯,就想那么看着他,看着他为她失控时的样子。
她心里有一种东西要破土而出,在心尖尖上缠绕着,飞舞着,让她快乐。她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洛洵洲,她渐渐挪不开眼。洛洵洲似乎感受到了,又是发疯的一夜,凌晨才睡下,第二天周日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上午的计划全部泡汤。
乔雨澜这次是真的累了,即便醒了,一点也不想起床,不想动,只想那么摊着。洛洵洲倒也不强迫她,只是亲吻她的额头,笑道
“我让人送吃的上来。”
“嗯。”她点头,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小小的脸。
洛洵洲原本只是轻轻吻她的额头,结果没忍住吻了一下她的唇,又失控了。
乔雨澜???
这个男人的精力未免太好了,只好出声点醒他
“酒店管家马上送餐上来。”
洛洵洲泄恨一样轻咬她一口,轻挠她,乔雨澜怕痒缩成一团咯咯笑,心情明媚。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放松地笑过,眉眼里全是娇与喜。
洛洵洲又忍不住了,俯身上去,还不忘取消刚才的订餐。
整个周日的安排全部泡汤,两人就没从酒店的套房出来过,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夜幕降临,累了睡,睡醒了起来继续,有瘾一般不知疲倦。
直到飞往森洲的飞机马上要到点了,这才恋恋不舍赶往机场。乔雨澜累得没有骨头一样,脚步都是虚浮的,任他牵着往前走,全然地相信他。
“上来。”他指了指行李箱,示意乔雨澜坐在行李箱上,他推着往前走。
乔雨澜赧,她又不是小孩子,踩着高跟鞋傲然往前走。
留给洛洵洲一个快步远走的背影,黑色长发,黑色风衣,红色高跟鞋。
过了安检,上了飞机,乔雨澜要了一个毯子直接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落地,她依然沉沉睡着,太累了。
空姐站在座位前想礼貌地叫醒她,洛洵洲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转身低头,轻声唤她
“乔雨澜...”
“乔雨澜,到了。”
他声音太轻了,深怕吵到她,所以她依然在沉沉入睡,头发随意散在白皙的脸颊上,丝毫不为所动。
空姐只好出声提醒飞机上的人已全下了。
“听澜...”洛洵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乔雨澜这才有了一点动静,茫然地睁开眼,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眼前的男人是谁。
她睁着一双几近初生婴儿般纯真的双眼,简直是人畜无害,直到空姐再次出声提醒,她的思绪才一点一点回来,她去栖宁出差,险些被徐涛侵犯,洛洵洲从天而降,两人在栖宁度过了一个周末,此时是回森洲的飞机上。
“到森洲了?”
“嗯,到了。”
洛洵洲见她清醒了,这才起身带她一起下飞机。
等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乔雨澜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犯愁,不想收拾,平日不管是出差还是出门旅游,回来最怕收拾行李箱。
这边林之侽与洛芸烟被王岩批评完,也不在意。
林之侽反而夸起洛芸烟:“做得很好,见一次怼一次,别给她脸。”
洛芸烟苦笑,她可以在职场表现专业,但是遇到温简,实在是功力不够,控制不住情绪。
“话说这次宋凌煊默默帮了你一把,你是不是应该请人吃个饭啊?”林之侽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手机微信,一分钟前,宋凌煊发来的信息:中午一起吃饭。
不用说也知道他的用意,要她约洛芸烟一起。
看在他这次立功的份上,就帮他一回了。
中午到点了,洛芸烟被林之侽连拉带拽地抓到员工餐厅。宋凌煊早已经在他专属的位置坐定,并且点好了菜等她们来。
他这人真的没什么总裁架子的,平时工作一忙,就是跟员工一起随便吃点员工餐,并不讲究。但每次请洛芸烟与林之侽吃饭,都会特意叮嘱厨师单独做。
洛芸烟对他有点亏心,上午开会时,在心里骂了他一百八十次,后来才知道他绕了这么一大圈是帮自己,彻底解决了嘉佳的问题。
“谢谢。”她低着头说的,不看宋凌煊。看起来就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没诚意。”宋凌煊回了一句。
菜已经全上来了,当然,都是洛芸烟爱吃的口味,并且真的饿了,拿了筷子就吃。
“早上给你买早餐不吃,活该现在饿,”
林之侽也在旁边吃,在卓远科技的员工看来,这是卓总与她这个女朋友共进午餐,实际上啊,她就是一个电灯泡,一个挡箭牌,她为闺蜜真的牺牲太多了。
洛芸烟全程就吃饭不再说话了。
这边温简与王岩到了中午也到员工餐厅来吃饭,看到宋凌煊自然就过来了。宋凌煊点的菜够多,加上他们两人也完全够。
洛芸烟看到温简,瞬间就吃不下去,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让陈厨再做一份吧,简吃素。”王岩一看餐桌,没有温简能吃的。
林之侽一听来劲了:
“温总吃素啊?是因为信佛吗?还是因为坏事做多了想积德行善?”
“因为环保。”温简也不理她的挑衅,平平静静地回答着。
厉害,真的厉害。林之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心理之强大,她挑衅得那么明显,她却能完全无视。轻飘飘一句因为环保才吃素,这高大上的理由瞬间甩她好几条街。她家洛芸烟哪是她的对手啊,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厨师给温简端来一碟素什锦,她优雅地吃着,整个人从容淡定,依旧是穿着法风衬衫,露出好感的锁骨,连肩颈的线条都带着优雅。
林之侽暗暗感慨,真是美人儿,要不是因为她是洛芸烟的死敌,她一定要跟她交个朋友的,她一向喜欢聪明的美人儿。
温简吃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看向宋凌煊说道
:“要跟你借个人,我之前一直在物色的一位工程师,最近也回国了,在华桉市,我计划去华桉市见一见。林经理不是正好从华桉回来吗?我想带着她帮忙从中协调,毕竟这方面,她是专业的,当然,如果谈成了,我们可以支付佣金。”
林之侽听了,拼命摇头。她刚从华桉市回来,不想再去啊,出差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况且,重点是,还是跟温简一起出差,温简明显就是带着别的目的。
结果,宋凌煊,想也没想
远处是季忱骁与王岩还有张律师一行人从大厦出来,朝他们所在的餐厅走来。季忱骁走在最前边,因为是初冬,他在西装的外边还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走路时被微风带起,衣角猎猎生风,矜贵傲气难以靠近。
楚芸宁别过头没去看他,她今天在职业装的外边也披了一件风衣,品牌不同,颜色也不同,她的是米色,但是款式相同,是早上出门时,他从她衣柜里挑出来的,说跟他的正好搭成情侣款。
此时忽然想起早晨的场景,她把手边的风衣折了折,塞进旁边的包里。
周铭忽然道“嘉佳,别想太多,看到卓总旁边的美女吗?你不是卓总喜欢的类型。”
楚芸宁这才又看了一眼季忱骁,才发现,他身后与张律师并排走着的还有一个林之侽。这个妖精,即便在已微冷的天气冷,该露的一点都没少露,很有风情,与嘉佳确实是完全两种风格。
嘉佳也看到了林之侽,表情鄙夷:
“卓总的家世背景还有个人能力,能对这种女生当真吗?不过是玩玩而已。”
“这种女生是哪种女生?”楚芸宁冷眼看向嘉佳,她容不得任何人说林之侽半分不好。
因她的口气很冷,肖主任与周铭同时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楚芸宁这人平时很平和,很少会在同事面前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是因为无所谓,并不是没有脾气。
嘉佳知道楚芸宁从栖宁回来之后,一直对自己态度冷淡,所以并不在意,继续大大咧咧说着
“你自己看啊,一看就不是很正经,这么冷的天,衣领穿那么低,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胸大吗?整天想着勾搭男人,不好好工作。就是这类女人的存在,让我们职场女性饱受质疑,劣币驱逐的典范。”
楚芸宁的脸已气白,
“嘉佳,你仅凭一个人的外貌,就妄加评论,无故诋损别人的行为算什么?”
嘉佳并不知林之侽是楚芸宁的好友,只以为楚芸宁是故意找茬,便也生气了,加上在卓远科技的项目上,肖主任一直更重用楚芸宁,新仇旧恨涌了上来,直接回怼过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楚芸宁怒火蹭蹭往上涨,说她可以,但说林之侽不行。
“跟她道歉。”
季忱骁与林之侽一行人已走进这家餐厅。
肖主任低声呵斥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有一点专业律师的样子吗?”
内部再怎么吵,对外还是一致的拿出专业形象,所以在季忱骁一行人走进来时,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消失。
只不过林之侽对楚芸宁太熟了,进来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生气了,脸部有笑意,眼眸却是冷的,脸色也不好。
林之侽原本还笑嘻嘻的跟张律师聊天,一见此,也没心情了,跟卓远科技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走到楚芸宁的旁边。
“怎么了?”
她也见不得楚芸宁受任何委屈,当下只以为楚芸宁是被肖主任批评了。
周铭与她吃过一次饭,加上听闻季忱骁与她的关系,便笑着开口招呼:
“林小姐,又见面了!”
“哟,这不是我们周律师吗?真巧。”
一旁的嘉佳傻眼了,她没想到楚芸宁与周铭都认识林之侽,只好默不作声坐到肖主任的旁边,心不在焉,不时看向另一桌上的季忱骁,心跳得厉害。
楚芸宁是知道林之侽一点就着的火爆性格,所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