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吗?
那我又只剩下自己了对吧?
也是,你们都结婚七年了,我还不肯放下你,是我的问题.......”程悦似乎是怕我们听到,电话猛地被她挂断。
头部一阵剧烈的绞痛后,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主任急忙将我推进手术室里。
昏迷中,我思绪仿佛回到了前世。
上辈子车祸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给妻子程悦打去电话求救。
她那时还在去找江若衡的路上。
听见我出车祸,立刻扭头过来救我。
她用尽全力将我从主驾的位置拖了出来。
又叫了几个路人抬着满身是血的我冲进急诊室。
直到我脱离了危险,她才放下心。
等她将我送回家,自己赶去找江若衡时,却只看到浴缸中一具凉透的尸体。
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她一言不发,独自处理了江若衡的后事。
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是两天后。
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冷静地跟我说了江若衡出事的消息。
对上我愧疚的表情,她却漠然地摇头。
说她不怪我,说她经过这件事,才发现世事无常。
等不及要亲手给我们补办一场婚礼。
我看着她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眉眼,选择了相信。
结果婚礼前一晚,她就打晕我,将我拖到了江若衡的家里。
车祸手术后我体重骤减,却正好方便了她动手。
我四肢被她捆绑起来,身体瘫倒在江若衡割腕的浴缸中。
她看向我的双眼里,再没了往日的半分情意。
只剩下猩红的恨,和化不开的怨毒。
偏执的嘴脸,像极了失去此生挚爱的疯子。
手里的匕首被她磨的闪着寒光。
在我快要崩溃的眼神里,她缓缓开口:“一个车祸而已,你难道会死吗?
可若衡失去我,他真的死了.......你知道他的伤口有多深吗?
你知道那天他流了多少血吗?”
“他当时就躺在你这个位置,用你这个姿势,血流到了他小腿上。
我学医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人身体里竟然有那么多的血,多到我眼睛里都看不见其他的颜色.......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后,她把江若衡的遗照摆在浴缸前。
当着他的照片,将我心口的皮肤一刀划开。
匕首刺进身体的瞬间,我痛得几乎昏迷。
没等我缓过来,她就伸手暴力撕扯我伤口的层层皮肉。
我浑身被冷汗和鲜血浸湿,惊恐的快要瞪出双眼。
可不管我再怎么摇头嘶吼,她却始终无动于衷。
甚至嫌我的声音令她烦躁,直接一刀剜下我向她开口求饶的嘴。
又割下我的舌头。
接着,她手起刀落。
很快,一个血淋淋的心脏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心脏骤然被掏出,我还没来得及失去意识,双眼还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本以为这就是她为江若衡复仇的结束。
却没想到仅仅只是她疯狂的开端。
她举起匕首,一刀接着一刀,在我身上落下。
口中的呢喃似鬼魅,似疯癫。
“就是这么深,就是这个位置,就是这么多血,若衡一定很疼,他那时候一定很需要我........”咽气前一秒,我数了整整一千刀。
她在我全身划下的一千刀。
那一刻我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医术有多精湛。
动手有多迅速。
死后,她将我的尸体扔在浴缸里。
抱着江若衡的骨灰,举办了婚礼。
我灵魂飘在一边,看着她双眼里疯狂的痴迷。
才醒悟自己的愚蠢。
可惜已经晚了。
我早就该知道的,从江若衡七年前在我们婚礼那天回国的时候,从她接到那通电话在婚礼上抛下我的时候。
哪怕一开始,是她被江若衡抛弃,自己过来招惹我的。
我跟江若衡比起来,依旧没有任何胜算。
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我独自支撑了七年。
现在终于在血腥里结束了。
4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受伤的头部被包裹得像个粽子,纱布上隐隐渗出鲜血。
我双眼无力地看着天花板,伸手从枕边摸出手机。
刚准备给程悦发去离婚的消息。
她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
我按下接听,还没开口,她就劈头盖脸地骂道:“网上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你传的?
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这对医院有多大的影响吗?
你立刻删掉!
我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你了,造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删了!
不然我马上跟你离婚!”
没等我听清楚,电话就被她挂断。
恨意将理智淹没。
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节用力到颤抖。
偏偏这次江若衡没事,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我没有报警抓她的理由。
想起她刚刚的话,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车祸当天不知道哪个路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
网友都注意到了拨打急救电话却无人在意的重点。
一时间医院急诊科被全网骂上热搜。
如果不是最后主任的出现消减了几分火力,恐怕医院都被骂的要当场关闭。
我在软件上搜了一下医院的官方账号,被网友喷的已经注销。
急诊科的工作确实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我没有让视频下架出面澄清的理由。
反而乐见其成。
我点进江若衡的朋友圈,却和医院的鸡飞狗跳截然相反。
一片岁月静好的安逸。
完全看不出半分自残的倾向。
我手术的时候,他还更新了一条动态。
一个完美的爱人,就是治愈一切心理疾病的良药。
看见这句话,我笑的满脸讥讽。
默默给他的演技点了个赞。
这么“好” 的完美爱人,就留给你自己享受吧!
刚点完赞一分钟,程悦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次我没接听,直接挂断然后将号码拉进黑名单里。
结果屏幕上方却弹出她的消息框。
你骂若衡干什么?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少在他面前发神经!
我迅速给她发了离婚两个字。
然后把这个软件的联系方式也一起拉黑。
外面走廊却在这时吵闹起来。
记者们纷纷涌入医院大厅,要求采访急诊科的负责人。
医护人员口中嘶吼着禁止拍照。
主任也从办公室出来维持秩序,说自己就是视频里的当事人。
却还是无力回天。
院长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大家也没有买账。
迫于舆论的压力,医院交出了当天接我求救电话的那个女同事。
她泣不成声,抽搐着解释自己只是被程悦利用。
工作上的失误实在是无心之举。
接着,院长的电话就打到了程悦手机上。
勒令她半个小时内出现。
主任怕我被记者影响,进来提醒我别随意走动,说他们会处理,这件事是医院有错在先。
我刚点下头,病房的门就被程悦从外面撞开。
她直接略过一旁的主任,满脸怒意地冲进来朝我嘶吼:“让你解释你听不懂人话吗?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再造谣别怪我起诉你!
闹成这样,你是非要让我跟你离婚是吗!”
“那就离婚吧。”
她没注意到我说什么,目光落在我头部包裹的层层纱布上。
眼里满是愕然。
怔愣两秒,才缓缓开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