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
  • 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三尺锦书
  • 更新:2024-01-28 21:39:00
  • 最新章节: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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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主角明卿雪萧珩,是小说写手“三尺锦书”所写。精彩内容:细细想来,她这半生活的像个笑话,诺大的家业全靠她一人打理,可她那已死的夫君竟一直在外同人快活,她生生被这一家子瞒了半辈子。好在老天开眼,竟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精彩片段


“在的。”

柳云湘要进去,那小厮拦住了她。

“只是今日元姑娘老家的人来闹,元姑娘被气昏了过去,主子下令要我们严守院门,不许闲杂人等再进去。”

谨烟皱眉,“我们夫人是闲杂人等?”

小厮为难道:“要不您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谨烟还要说,柳云湘拦住了她,冲那小厮道:“快去吧。”

小厮走后,柳云湘撑住墙,疼得站不直身子,同时心里也很害怕,怕腹中胎儿有什么事。

小家伙,一定要挺住。

娘上辈子没要你,这辈子还你的债。

好好疼你,好好养你长大。

谨烟见柳云湘疼得直喘气,心焦的直跺脚,“她气昏过去了,便害您被拒之门外,这什么道理啊!”

“哪有什么道理讲,人家是严暮宠在心尖上的人。”

而她,一个旧人罢了。

等了好一会儿,那小厮才回来了。

“大人正在陪元姑娘,还说……”

“说什么?”

“大半夜的,寡妇登门,晦气死了。”

柳云湘脚下一软,亏得谨烟抱住了。

再如何,她都没想到严暮会这般绝情。

“夫人……”谨烟忍不住哭了,“您可怎么办啊!”

小腹更痛了,但柳云湘强迫自己站起来。

“走。”

只是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走了没两步,她就倒在了墙角。

“夫人!”

“无……无碍,让我先缓一会儿。”

许是太生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实在走不了。

她头靠着墙,努力咽下噎在嗓子眼里的这口气。

这时,天空一声炸响。

她抬头看,见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在夜空中炸开,犹如一道道流星,美得如梦似幻。

而烟花是兰园里放的,为谁放的,不言而明。

她捂着小腹苦笑:孩子,这一世我要对不住你了,你只能有娘,没有爹。

天微微亮后,柳云湘让谨烟扶着她去了巷子里的一间很小的医馆,怕被人认出来,还特意蒙了面纱。

医馆很破旧,坐堂的是个干瘦老儿,眼睛细长跟狐狸似的,衣服打着补丁。

这大夫看着不怎么靠谱,给她诊脉后,问道:“这几日常动怒吧?”

柳云湘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不想气的,但狗尿泼到头上,怎么可能不气。

“你这怀胎还不足三月,胎气还不稳,切忌动怒。不过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几副养胎的方子。”

说着,他笔走游龙写了一个方子,而后冲后面喊:“姑奶奶,劳您尊驾给配几副药。”

这老头都古稀了,他姑奶奶得多大年纪?

柳云湘幻想着一个满头白发,走路颤巍巍的老太太过来,结果进来的却是位姑娘。一身素衣白裙,墨发挽了个髻子,穿着白色医袍,显得十分干练。而那张脸粉面桃腮,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那姑娘看到柳云湘,冲她微微颔首,而后拿过桌上的药方。看了一眼后,秀眉皱了皱。

“她不是胎气不稳,而是中毒了。”

老头一愣,“不可能啊!”

中毒?

柳云湘一听这话,也很是吃惊,不过她却莫名的很信任这位姑娘。

“会不会伤到我的孩子?”她忙问。

那姑娘请柳云湘坐下,而后亲自给她诊脉。

“你确实中毒了,而且深入血脉,腹中胎儿保不住的。”

柳云湘听后,一下僵在了那儿。

孩子保不住……

“你中的这种毒叫白木,此毒是由十八种毒物炼制而成的,无色无味,服下一个月后才会有症状,而且症状很轻,非常容易误诊。毒素侵入血脉后,会腐蚀掉五脏六腑,人在极度痛苦下死亡,死时血液会变成白色,人也犹如木头一般僵直,所以名为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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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令宜轻哼了一声,“既然不能喝酒,那便算了。”

说着,她也坐了回去。

柳云湘猛地松了口气,再看那严暮,他正戏笑的看着她。

他早就安排好了,故意让她发慌!

她气得够呛,瞪了他一眼。

慕容令宜坐回去,暗暗拧了身边婢女一把,那婢女疼得咬紧牙关,不敢泄露一声。

“你说七哥和一个女人在花厅,还听到那女人干呕,像是怀孕了。”

“是。”婢女瑟缩道。

“这个女人是柳云湘?”

“奴婢急着去找您……没看到她从花厅出来……”

“哼!”

慕容令宜看了一眼柳云湘,美则美矣,但到底是寡妇,七哥即便是玩玩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或许,她想多了。

国公府有个马球场,宴席过后,国公夫人带着女眷们去看男人们打马球。

场上有两队,一队是以严暮为首的,另一队以肃平王世子陆长安为首。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大奸臣,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肃平王府世子,皆是龙章凤姿,风流人物。

女眷们坐在观礼席上,有不拘礼节的对着两男子评头论足,有害羞的偷瞄一眼就低下了头。

而柳云湘一眼看到陆长安便再也挪不开眼了,刚才在席上并没有看到他,原以为他没有来的。

上一世,她因看着严暮生气,用过席后便早早离开了,不知后面还有马球比赛,也不知他上场了。

“夫人,您押哪一队?”谨烟推了发呆的柳云湘一下。

柳云湘回过神儿来,见两个婢女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谨烟见她呆愣愣的,忙小声解释道:“国公夫人说咱们女眷光看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凑个趣儿,一人拿身上一件饰物,觉得哪队会赢就押哪队,赢了可拿回自己的,输了便要给赢的那队,由他们分了去。”

柳云湘浑身上下就一只珠钗,只好取了下来,一个托盘放的是赌严暮那队会赢的,另一个是赌陆长安会赢的。

严暮那边多,陆长安这边少。

她没有犹豫,直接押给了陆长安。

国公夫人让两个婢女端着托盘给两队人看,激励他们赢下比赛,赢了就有彩头拿。

周礼怀和严暮一队,二人坐在马车,他凑近严暮小声道:“胎儿很健康。”

严暮回头,扫了他一眼,“你知道太多了。”

周礼怀忙捂住嘴巴,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乱说。

这时端着托盘的婢女过来,严暮随意扫了一眼,却看到了那素的特别醒目的珠钗,不由脸色一寒。

她押陆长安会赢!

陆长安穿着一身月牙锦袍,有世子的贵气,也有书生的儒雅。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皎如明月,仙姿飘逸。

只是那张脸过于苍白,病气缠身的样子,此刻迎着风,像是随时会倒的样子。他如此,他身后那些队友也多是书生,一样的单薄。

再看严暮那一队,个个身强体壮,不是武将也是练家子。

这样一看,输赢似乎已经定了。

比赛开始,柳云湘一直紧张的盯着陆长安,倒不是怕他输,而是怕他体力不济摔下马。

这时严暮一马当先进了一球,女眷这边虽克制但也小小的欢呼起来。

尤其是慕容令宜冲着赛场大喊:“七哥,加油!”

严暮幼时在长公主府养过一段时间,好像是家中行七,所以慕容令宜一直喊他‘七哥’。

这个骄纵的郡主谁的面子也不给,唯独在严暮面前听话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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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没敢睡太久,等她醒来,赫然见严暮坐在床沿儿,手里拿着一把黑金弯刀把玩。

她揉了揉眼睛,四下望着:“谨烟呢?”

“我让她去外面守着了。”

柳云湘皱眉,谨烟不会放下她一个人出去的,正要起身,那把黑金弯刀却架到她脖子上。

“你!”

严暮凤眼一眯,嘴角带笑,“你猜这刀刃上有没有毒?”

“什么……什么毒?”

“火蛇毒。”

柳云湘心下一哆嗦,他在怀疑她。当然只是怀疑,如果确定是她下毒的话,此刻她估计都进鬼门关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柳云湘抬头,无辜的看着他,“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胆子变大了?”

说着,他眸光流转,黑金弯刀往下,慢慢移到柳云湘衣带处,轻轻一挑。

柳云湘忙要伸手捂着,被严暮抓住了,很用力的抓着,手骨都疼了。

“严暮……”她软软的喊了他一声,眼睛都红了。

严暮嘴角的笑更冷了,黑刀继续往下,又挑开了一条衣带。因为是春衫,只有一层,里面的内衣露了出来。

他眸光愈深,戏谑中带着几分狠。

柳云湘身体微微颤抖着,可她咬紧牙关,坚决不能承认。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柳云湘一下慌了,用力扯住严暮的衣袖,“严暮,怎么办?”

下一瞬,她被严暮搂住腰,在门推开时,藏到了帘子后面。那儿有个放花的花架,严暮将她放到上面,同时狠狠吻了她一下。

柳云湘紧张的攥紧他袖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严大人,你在里面吗?”

这……这不是谢文晴的声音!

“呵,原来是你侄女。”严暮低低笑了一声。

柳云湘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又被严暮这狗东西搂在怀里,脸不由爆红。

“不能被她看到……”

“哦?”

“你不怕辱及官誉?”

“你觉得我怕?”

柳云湘咬牙,臭名昭彰的人当然不怕。

“严大人,我看到你进来了。”谢文晴进了里间。

柳云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看严暮却笑的得意,似乎很期待被谢文晴撞破奸情。

谢文晴又喊了一声,他竟要回答,吓得柳云湘忙堵住了他的嘴。

情急之下,她用自己嘴堵得,随即后悔不已。

严暮一声笑噎在嗓子眼儿,而后托起柳云湘,深深吻着,手也顺着解开的衣衫探了进去。

谢文晴见屋里没人,失望的出去了。

而这边柳云湘被严暮欺负的狠了,突然一阵恶心上来,止不住干呕起来。

严暮忙放开她,“怎么了?”

“我……难受……”说着,她就哭了。

“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昨晚腰酸腿痛睡不好,你莫名其妙冲我发狠,我心里也难受。”越说越委屈,她小声哭了起来。

严暮眯眼,“你想用这招转移下毒的事?”

“什么下毒……我……呕……”

柳云湘是真没忍住,一下吐了出来,而且准确无误的吐到了严暮身上。

“你!”

“要怨就怨你自己,谁让你……让我怀孕的。”

柳云湘趁着严暮脸都青了,赶忙掩面痛哭:“我根本不知道下毒的事,你冤枉我。”

“我怎么知道你那晚会受伤,怎么提前准备什么火蛇毒,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不就是厌弃我,想杀了我,找什么破烂理由。”

严暮已经脱下外裳了,吩咐守在外面的江远去给他拿衣服了,此刻被柳云湘哭得脑仁疼。

“别哭了。”

“我都要死了,还不能哭会儿?”

“我不会杀你。”

“今天不会,那明天呢?你这般阴晴不定,也许哪天不高兴就杀了我,可怜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怎么这么惨,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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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说着披上外裳,来到院门口。门从里面拴上了,她透过门缝看到那二夫人竟领着两个护院在外面。

“你们只管把她套进麻袋里,送到外面的马车上,其余的不必管。”

“可到底是三夫人。”其中一个护卫有些为难。

“那你们是听老夫人的还是听她的?”

“自然是听老夫人的。”

“那就麻利点,别弄出太大动静。”

说着那二夫人退到一边,两个护卫上前来。

柳云湘退到屋里,思量了片刻,招手让子衿过来,附耳与她小声说了什么。

只见夜色中,两个护卫撬开内院的垂花门,偷摸潜入主屋,不多久抬着一麻袋出来了。

一路来到侯府后门,放到等在那儿的马车里。

马车从巷子出来,在空旷的街道上疾行,不多会儿来到兰园外,将麻袋送了进去。

严暮接住朝他胸口刺来的刀,反手一转,夺了过来。

而欲杀他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严暮凤眼浸着寒光,蹲下身子,挑起元卿月的下巴,笑了一笑,“想杀我?”

“我元卿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即便囚我于此,即便杀我,我也绝不委身于你这个奸佞小人!”

严暮喝了酒,酒气熏得眼尾发红,配上那张过分俊美的脸,竟有几分妖冶之色。

他把玩着手里的刀,而后嘴角勾起,挑开了元卿月的衣服。

“严暮,你休要辱我!”

“有意思吗?”

“什么?”

“当初明明是你求我的,求我保住你们元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求我帮帮你们,难道不是?”

元卿月有些难堪,“你对我有那样的心思,才会害我们元家。”

“想多了吧,你又不是什么仙姿绝色,再说,你爹卖官鬻爵也是我陷害的?”

元卿月说不出话来,低头哭了起来。

严暮甚觉没意思,将手里的刀扔给元卿月,“你既不愿意,便离开兰园吧。”

“你让我走?”

“现在就可以走。”

元卿月忘了哭,连忙站起身,可刚往外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我会不会被官差抓住送到善念营?”

“呵,你是罪臣的家眷,自然要送到善念营。”

“不……我不去!”

那地方是吃人的。

严暮笑了,“我严暮是恶人,坏的坦坦荡荡,反倒是你们这些人,实在虚伪可笑。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还拎不清自己的处境,那就赶紧滚,休要在我严暮的庇护下,装什么冰清玉洁。你元卿月算什么,老子太给你脸了!”

说完,严暮转身离开。

出了院子,一小厮上前,说道:“大人,侯府将三夫人送来了。”

严暮想到柳云湘,她之前多硬气,说不伺候他了。

“哦?”

“装麻袋送进来的。”

严暮一怔,随即大笑:“她这人运气不好,掏心掏肺喂了一群白眼狼。”

来到柳月阁,严暮进门口看到屋当间的麻袋,里面的人发出唔唔的声音,正在剧烈挣扎着,而当他走进去,麻袋里一下没了动静。

但随着他走近,麻袋里的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有意思!

他脸上露出戏谑,故意围着她绕圈,脚步时而轻时而重,看着她因受惊为微微颤动,唔唔声变成了隐忍的哭声。

这感觉就像在戏弄一只小兔子,不,更像一只小野猫。

虽然牙尖嘴利的,可到底是宠物。

玩够了,严暮走过去蹲下,笑问:“怕了?”

这一声后,麻袋里的人又不动了。

严暮微微蹙了一下眉,拔出腰间的匕首,割开绳子,随即露出一张因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

但不是柳云湘,而是靖安侯府二夫人。

“怎么是你?”严暮凤眼一沉。

而这二夫人在看到严暮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严暮理都没理,站起身就往外走,当下甚觉无趣。

回到墨玉轩,推门进去,却见柳云湘坐在罗汉床上,一脸嬉笑。

“侯府二夫人虽不如二八风华的小姑娘娇嫩,却是风韵犹存,不知严大人满不满意?”

严暮薄唇噙笑,淡扫了柳云湘一眼,而后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柳云湘笑容一敛,柳眉微微蹙起,严暮这疯狗被这般戏耍,竟没有发火?

他不发火,那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柳云湘暗恼,思来想去也只好起身跟去了屏风后面。

“我来帮严大人更衣吧。”

她缓步走到严暮身前,故意靠近了一些,鼻息间再次盈满他的气息,她不由紧张,一颗扣子如何都解不开。

稍稍一慌,她用力扯了一下。

“急什么?”

“没。”

“我帮你?”

“不,不用。”

严暮嘴角轻扯,一把将柳云湘抱到后面的衣箱上,将她抵到墙上,低头吻住,同时扯开自己的衣服,连同柳云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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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怎么只喝茶呢,来,我与你喝杯酒。”

柳云湘心中顿时一紧。

两人又不熟,身份地位也差了一大截,喝什么酒呢。

而且慕容令宜一过来,大家伙都有意无意往这边瞅。

柳云湘看着面前这杯酒,心思转了转,猜想这慕容令宜可能是看到那胭脂红了,心里又恨又无奈,面上只得赔笑道:“我不会喝酒。”

“一杯而已。”

“真不能喝。”

“三夫人不给面子?”

“……我染了风寒,早上喝了药,大夫吩咐不能喝酒。”

“真的?”

“不敢骗郡主。”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骗我。”

酒已经倒上,还是慕容令宜亲自倒的,送到柳云湘面前,她却不接。这么多人瞅着,她堂堂郡主如何下得了台。

慕容令宜一挑眉,“这不简单,太医院院判的公子就在那边,请他来给三夫人你看看,是不是真的风寒了,是不是真的不能喝酒。”

柳云湘心下一紧,若让大夫一看,那她怀孕的事岂不要暴露。

“郡主何必为难我。”

慕容令宜眼睛一眯,低声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几个胆子敢骗我。”

“……”

“这不,大夫来了!”

一个穿素色锦袍,头戴玉冠,长相温润的男子走来,他是太医院院判家的公子周礼怀。

据闻,他曾游历四方,亲尝百草,融汇南北各派医术,本事了得。

这一下,柳云湘慌了。

她急忙看向对面的严暮,见他看了过来,于是忙用眼神向他求救。

但他依旧慵懒的靠着椅子,眼睛眯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旁人看戏,他也看戏。

柳云湘自暴自弃的想,等会儿那周礼怀查出她有孕,她就说是被严暮强迫的。她要是活不成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想是这么想,可死到临头还是不甘心。

“郡主,我是堂堂侯府三夫人,你这般不依不饶的,不大好吧?”她故意大声道。

在场其他人听到,虽有看好戏的心态,但也觉得慕容令宜确实过分了。

人家不喝酒,偏要人喝,郡主又怎么了,在座的谁没有点身份背景。

“郡主,不如我陪你喝一杯?”

国公夫人笑吟吟走过来,她是一品诰命夫人,出身武将世家,享尽尊荣,因此十分有气度。

慕容令宜笑,“别,我敬您。”

她二话不说,将手里的那杯酒喝干了。

国公夫人陪着喝了一杯,正要缓和一下,那慕容令宜抢先一步开口了。

“三夫人年轻守寡,一个人孤苦,我不过是关心她的身体,让周公子给把把脉罢了。”

国公夫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身为主人家,也算尽力为柳云湘解围了,慕容令宜这般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得罪长公主。

“三夫人面色确实不大好,还是让周公子给看看。”说着,国公夫人退了回去。

柳云湘立时一个头两个大,而那个周礼怀竟还随身带着脉枕,已经放到了她面前。众人注目之下,她也只能伸出手。

冷汗一下浸透了衣服,她不由暗暗瞪了对面的严暮一眼。

谁知他竟扑哧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心。

这人!

周礼怀很快诊好,将手收了回去。

“三夫人确实不适于喝酒。”

柳云湘心提到嗓子眼,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哦?”慕容令宜挑眉,“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周礼怀笑,“只是胃寒而已,回头我给三夫人一个方子,好好调养便可。”

“谢……谢周公子。”柳云湘开口才发觉嗓子都干了。

“三夫人不必客气。”周礼怀起身冲慕容令宜微微颔首,而后回男席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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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让谨烟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跪着。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具体为何,只说祖母让他们跪的,说要求三婶儿救救侯府,救救他们。

“老夫人这也太卑鄙了,竟然让几个孩子来逼您。您若不答应,往后这几个孩子不得恨您。”

柳云湘沉了口气。

大房有三个孩子,大姑娘已经出嫁了,不在府上,二公子在国子监读书,四姑娘刚及笄。

二房有两个孩子,三公子在教武院,五姑娘就是小五这小丫头。

“让他们跪着吧。”柳云湘道。

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自己都不疼,她操什么闲心。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老夫人来了。

她也不进屋,就在外面喊:“云湘,为娘的求你了,你就救救你二哥,救救咱们侯府吧。你看这几个孩子,他们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们丢了性命?”

那老夫人说的悲戚,几个孩子一听会死,也开始求柳云湘,那四姑娘说着都哭了,只除了小五呆呆的不说话。

见柳云湘不出面,老夫人抹着泪哭道:“云湘,你不能这么狠啊,阖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在你手里呢,你发发慈悲吧。你在屋里不出来,难道是要我这长辈给你跪下?”

谨烟在屋里气得跺脚,“夫人,院外很多下人跪下了,这教您以后在府上如何自处。”

柳云湘冷笑,“她不是要我露面,我便让侯府露露脸。”

从屋里出来,柳云湘已经红了眼睛。

“娘,您这是什么道理,好似是我要坑害侯府似的。”

“云湘,你若撒手不管,可不就是坑害了侯府。”老夫人气道。

柳云湘点头,“老夫人说的都是理,我说不过您。谨烟,你把大门打开,咱们去街上说说理去,哪个有脸面的人家会逼着儿媳妇,尤其还是个寡妇去伺候别的男人去。”

说着,柳云湘要往外走,那老夫人拦住她,一下跪到地上。

这一下,府上主子和下人们都惊了。

“娘给你跪下了!”

柳云湘身子晃了一晃,“母亲,儿媳受不起,既您要这么折煞我,我便吊死在侯府大门上。”

她进屋拿了准备好的白绫,真往府门外去了。

侯府大门一开,白绫挂上去,柳云湘登上椅子,很快就有很多百姓围了过来。

“这不侯府三夫人,她这是要上吊?”

“她一个寡妇,在侯府没有人给撑腰,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啧啧,可怜哦,还这么年轻。”

外面的人议论起来。

谨烟自然要配合着,她抱住柳云湘的双脚,哭着不让她做傻事。

柳云湘不哭,只是一脸决绝。

就在这时,余光一瞥!

她看到严暮打马经过,看到她便停了下来,而后依着马一脸兴致的看着她。

这男人喜欢穿玄色的衣服,但面如瓷玉,更显俊美。而一双凤眼修长,不笑时含着一股阴气,笑时又极是不正经。

但柳云湘深知这人就是疯子,东厂督公是他师父,他手握东厂特权,又考中状元入了大理寺,掌管刑案,手眼通天,权倾朝野。

他含笑看着她,那眼神一如在床上时,逼着她做各种羞耻的样子。

禽兽!流氓!无耻!下流!

柳云湘强忍着一口气,没上去抽他两巴掌。

这时管家跑出来,说老夫人已经回东院了,让她赶紧回自己院里,别再丢人了。

柳云湘暗暗哼了一声,擦干眼泪,再看了那严暮一眼,转头回家了。

入夜,柳云湘去了兰园。

这只恶狼,万不能招惹,但如果你无所忌惮,倒也不用怕他。

所以,这次她是自己主动的。

这兰园是严暮的外宅,其实就是养女人的地方。

谨烟扶着她下了马车,一脸担忧之色。

“安心等我。”柳云湘拍了拍谨烟的手。

进了门,有婢女引着她往后院的落水阁去了。

他又在那儿,想来一定喝了酒。

果然,上了二楼,但见他靠着矮榻,正自斟自饮。这话也不太对,其实不远处挂着一张画像,他满眼看得都是画中人。

这个恶棍,其实还是个痴情种。

画中是个女子,长得温婉可人,尤其一双杏眼,秋波微荡。

她也是一双杏眼,元卿月也是,其实被严暮带到兰园的女人,多少都像这画中人。

上一世,侯府为她请了贞节牌坊,她进宫谢恩的时候,才终于见到这个女人。

彼时她已经是金太后了,而严暮扶持他儿子登上皇位后,反被她构陷,最后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你笑什么?”

柳云湘侧头,见严暮正看着她,凤眼上挑,带着妖冶的风情。

笑你不得好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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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回到侯府,也没干什么,反正就是觉得累,躺下就起不来的那种。

谨烟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清汤面,她也只喝了几口面汤。

“夫人,您总这样也不行,莫不请个大夫?”

柳云湘摇头,“不可。”

一请大夫,她怀孕的事也就包不住了。

“妇人怀子都是如此的,过几日就好了,我能挺得住。”

谨烟点头,“对了,我刚才在厨房听厨娘说老夫人病了。”

“那一定是被我气病的。”

“奴婢看是装的。”

柳云湘笑,“她是想叫我服软呢。”

“夫人,别理她。”

柳云湘是不想理的,也没那心力,只是半夜里二公子谢林成来敲门,说老夫人梦到三爷了,现在就在祠堂抱着三爷的灵牌哭呢,哭昏过去好几次了。

灵牌?

柳云湘嗤了一声,人还好好活着,她也不嫌晦气。

既如此,柳云湘必须得去看看,看她如何哭得出来。

披上披风,谨烟在一旁扶着她,然后来到祠堂,外面跪满了下人,二夫人和几个孩子也在外面。

所有人看到她,自动让开一条路。

柳云湘走过去,那二夫人挡住了她的路。

“柳氏,你看看这侯府,被你搅得上下不得安生。你若还有一点孝心,便应该顺从母亲。”

柳云湘笑,“二嫂若有孝心,此刻应该在严暮的床上吧?”

“你!”

“不许你侮辱我母亲!”三公子谢林羽攥紧拳头冲到柳云湘面前。

谢林羽十五了,长得又高又壮,柳云湘花了不少钱将他送进了教武院,让他学习功夫,可如今他的拳头对着自己。

“三公子,你的拳头再硬,它也压不过一个理字。学会以武慑人之前,先学会明辨是非吧。”

这一世,她对谢林羽只有这一句良言,言尽于此,再无其他可说的。

上一世,她送他去教武院,为他谋前程,帮他娶媳妇,甚至教养他的孩子,处处尽心尽力。

他手上有了兵权,也让靖安侯府再塑荣光。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手上也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血肉吃。

进了祠堂,老夫人正抱着谢子安的灵位哭,哭得都提不上起来了,嗓子也哑了。

“母亲,你这是做甚?”

老夫人看到她,举着谢子安的灵牌让她看:“我梦到老三了,他说他又冷又饿,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还说他死不瞑目,连尸身都没有找回来。”

柳云湘叹了口气,“可不,当时只说他的尸身被北金的铁骑踩烂了,可既然踩烂了,那也许死的就不是他。母亲应该这样想,也许三爷还活着。”

老夫人猛地抽噎了一下,“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

“母亲不希望他活着?”

“那是不可能的!”

柳云湘点头,“的确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觉得这话越扯越远有点偏离主题了,于是拐回来道:“老三是不放心家里人,尤其不放心他二哥啊,死的人是死了,可活的人却顶了所有罪。他在梦里还问二哥怎么样了,我怎么回答,我只能哭啊。他让我别哭了,还说他不孝,但好在娶了媳妇,媳妇会代替他尽孝的。”

“刚娶的媳妇就成了寡妇,他没说对不起我?”

“他……他怎么对不起你了……”老夫人有些心虚道,“你是他媳妇,见他死都不瞑目,是不是应该可怜他,替他完成遗愿?”

柳云湘细细思量了一会儿,道:“照母亲这样说,他应该成了孤魂野鬼,想来是我们做的衣冠冢,他没有找到。这样吧,我听人提起过一个神婆,那神婆特别厉害,招魂是一绝。只要请她去衣冠冢那设坛施法,定能将三爷的魂魄召回来。”

“这……”怎么转到招魂一事上了,老夫人有些傻眼。

“他可说了,即便这人没死,也能把他的魂儿招过来。”

“招……招过来……那不就死了。”

“少了魂魄,不死也得变傻子吧。”

老夫人一听这话,当下只能哭着糊弄过去。

“老三啊,娘这两日病得厉害,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去陪你,你别怕,娘这就来了。你媳妇她是个心狠的啊,她不肯救你二哥,她不孝顺你娘啊!”

柳云湘杏眼闪过一丝讥讽:“母亲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儿媳虽不孝,但一定为你风光大葬。”

“你说什么?”

柳云湘懒得理她,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对下面的管家吩咐道:“明日你去棺材铺置一副上好的棺椁,老夫人说她没几日了,还是要早些准备才是。”

说完,柳云湘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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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礼怀穿着太医院的圆领碧色襕衫,头戴黑色濮头,皮肤很白,莹润如玉。他长得很幼,一笑两个酒窝,眼睛明亮,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

然,他已经是太医院六品的医官了。

柳云湘见是他,忙站起身回礼。

“周公子,不敢劳驾您。”

周礼怀一笑,两个酒窝,特别可爱。

“不劳驾,不劳驾。”

周礼怀请柳云湘坐下,将脉枕放到条案上,请她伸出手来。柳云湘将手放上去,冲周礼怀欠了欠身。

周礼怀中指触脉,聚精凝神,另一只手下意识做出捋胡子的动作,但他根本没有胡子。

见此,柳云湘捂嘴笑了笑。

周礼怀察觉,尴尬的收回手,“我小时候看我爹每次给人诊脉都捋胡子,当时觉得这样很神奇,一个人偷偷学,后来就成了习惯,改都改不掉。不过等以后我留了胡子,也就不奇怪了。”

柳云湘默,周礼怀并没有活到留胡子的年纪。

“周公子,我会看面相,你信吗?”

“啊?”

柳云湘装作神秘的打量着周礼怀的脸,道:“你印堂发黑,一个月内有性命之忧。”

周礼怀眨眨眼,“十个江湖算卦的,九个开口都是这句话。”

“但我不收你钱。”

“所以?”

“所以我的话是可信的。”

“那怎么破解?”

“你是遇水成灾。”柳云湘掐指算了一下,“不会游泳?”

“不会。”

“那就去学,许能保命。”

上一世,周礼怀是淹死的,就在这个雨季到来时,为救一个失足落水的孩子。

周礼怀见柳云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虽然这种事玄之又玄,但他还真有点信了。

他深吸一口,继续诊脉,好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你会看面相,那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命数?”

柳云湘笑,“我们只能给别人看凶吉,但看不到自己的。”

周礼怀叹了口气,“你中了白木之毒。”

“我知道。”

“如果执意生下这孩子,极大可能一尸两命。”

“我知道。”

周礼怀迟疑了一下,“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在帮你压制着毒素蔓延,是吧?”

“是。”

周礼怀点头,“既然三夫人衡量过了,那在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周礼怀走后,不多一下,严暮回来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袖子处沾了一大片血迹。他脸色沉冷,应该是刚从元卿月那院过来。

“元姑娘怎么样了?”

严暮没理她,让木槿拿一套衣服来。

木槿拿来后,严暮让她放到衣架上,而后拉起柳云湘。

“你给我更衣。”

柳云湘只好照做,解扣子的时候,他环住了她的腰。

“周礼怀跟我说了你的情况。”

“嗯,我没骗你吧?”

他让周礼怀给她诊脉,无非不信她。

严暮轻嗤,而后将柳云湘抱起来,放到床上,他再脱下外套,躺到另一侧,“陪我睡会儿。”

“我该回府了。”

“明天再回去。”

“可……”

“乖,闭嘴。”

柳云湘抿紧嘴巴,本来没睡意的,但刚躺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个阶段就是这样能吃能睡。

严暮这时睁开眼,转头看向柳云湘,脑海中浮现那人说的话。

“严暮,杀了她,我才能看到你的忠心。”

这时玉莲在外面唤了一声。

“主子,元姑娘跪在外面,求见您一面。”

严暮一起身,柳云湘就醒了。

她悄摸来到窗子前,支开窗子往外看。但见那元卿月只着单衣跪在外面,头发披散着,额头包扎细布,还有一片血红渗出来。

见到严暮从正屋出来,元卿月忙跪爬过去,匍匐在他脚下。

“郎君,我错了,我不该闹,不该任性,求你别赶我走。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再也不敢违逆了,求你让我留下。”元卿月一边哭一边求道,纤细的身子颤抖着,娇弱的让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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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暮恨这个孩子!

柳云湘这一刻清楚的感觉到了,可是为什么?

这孩子还没有出生,没有做错什么,生父为什么要恨他?

在柳云湘不解的时候,严暮抱着她上马,朝远处疾驰而去。

“夫人!”谨烟追了一段,但马跑得很快,她到底没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云湘被带走,“阿弥陀佛,夫人千万不能出事啊!”

马上颠簸,柳云湘怕伤着孩子,连连求严暮,他又不应,气得侧头狠狠咬了他胳膊一下。

马终于放慢了脚步,柳云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骂道:“严暮,你这个疯子!”

严暮哼笑,“再骂一句?”

“我……我不怕你!”

“说你胆子大吧,吓唬两句就要哭,说你胆子小吧,次次跟我叫板。”

柳云湘顿了一下,“你带我去哪儿?”

“诺,到了。”

柳云湘抬头看去,竟然到了渡口,那边停着好几艘画舫。

不多一会儿,严暮带着她上了其中一条画舫。

伶人抚乐,舞姬跳舞,柳云湘坐在严暮身边,一边吃点心一边欣赏。

这些臭男人,果然会享受。

柳云湘侧头瞪了严暮一眼,奈何他喝着酒,根本没注意到她。

每年祭拜父母和族人后,严暮心情就会十分沉重,甚至会想杀人泄愤。

这种时候,他就故意灌醉自己,虽然酒入愁肠愁更愁,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彻底疯掉。

正如现在,周围歌舞升平,而他却觉得心越来越冷,冷得想碾碎了,与这天下同归于尽。

“嗝,给我水!”

柳云湘抓着严暮胳膊摇晃,“快点啊,我要噎死了。”

严暮阴恻恻的转头,见柳云湘竟被点心噎着,痛苦的翻白眼。

他一口阴寒之气上来,最后还是忍下去了,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柳云湘一口喝干,总算顺下去了,缓了两口气,指着盘子里的绿豆糕认真道:“这片绿豆糕做的太干。”

“你可以小口吃。”

“我饿!”

“你怎么整天饿?”

“孩子要吃,我有什么办法?”

严暮沉下一口气,倒杯酒灌了下去。他现在不想杀人了,就想清静一会儿,于是把伶人都赶下去了。

“我还想看呢!”柳云湘没好气道。

“闭嘴!”

柳云湘哼了哼,起身去甲板上吹风了。

暮色四合,星星一颗两颗亮了起来。她坐的累了,便躺到上面,一边吹风一边赏夜色,十分惬意。正觉得睡意上来,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并拿着刀朝她刺过来。

正这时,严暮接住了那一刀,继而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柳云湘慌忙坐起身,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从下面的小船飞身上来,同样朝她杀过来。

“严暮!”她惊呼一声。

严暮一剑解决了面前的黑衣人,返身回到柳云湘身边,将她拉到身后,同时与黑衣人迎上去。又有两个黑衣人登上船,严暮一边护着柳云湘一边打。

这些黑衣人武功十分高强,严暮以一敌三还要保护柳云湘,渐渐有些吃力。这时三个黑衣人合击,严暮跃身解决了左右两个,同时另一个执剑朝柳云湘刺去。

严暮当下推了柳云湘一把,随即竟迎着那剑刃而去。

柳云湘瞪大眼睛,眼看着剑刃刺中严暮的身体,但下一瞬,那黑衣人腹部中刀倒下了。

严暮拔下胸口的剑,扔到一边,命令船夫回渡口。

画舫房间里,柳云湘帮严暮清洗伤口,用细布包扎好。

“你这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柳云湘有些生气道。

他分明可以避开这一刀,却以身诱敌,虽杀死了对方,自己也受了伤。好在是轻伤,但在须臾之间,哪能拿捏那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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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

“……”

上一世爱过,这一世不可能。

不过柳云湘又不敢直接说,怕又惹到他,只能低头不说话。

严暮见柳云湘这样,便以为她默认了。

他冷嗤一声,“柳云湘,我原以为你只是没脑子,不想还没有自知之明。凭你,也配喜欢我。”

柳云湘心猛地一痛,这句话骂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可他被斩首,是她收的尸,是她给他下葬,是她每逢清明给他烧纸钱。

柳云湘点头,自嘲道:“是我痴心妄想,以后不敢了。”

谢文晴等不到柳云湘,坐别家的马车先回去了,此时车厢里只有柳云湘和谨烟。

谨烟给柳云湘倒了一杯水,送过去时,却见她哭了。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柳云湘摇头,“我没事,只是为一个女人不值。”

“谁啊?”

“一个傻女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被辜负被抛弃,却一辈子再没装下别人。”

她老时的孤苦一半源于谢子安一半源于严暮,这一世决不能重蹈覆辙了。

回到侯府,经过二房的时候,正碰见二夫人狼狈的跑出来,她鼻青脸肿的,头发衣服凌乱,两眼都是惊惧。

“贱人,我要杀了你!”谢二爷摇摇晃晃从屋里出来,下台阶时脚下一软,栽到了地上,再起不来了。

见此,这二夫人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到柳云湘,脸色立即青沉,“我成这样,全都是你害的!”

柳云湘只觉这薛氏可怜,不欲与她争吵,转身继续往三房走。

“柳云湘,休要得意,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惨!”

谨烟扶住柳云湘,小声气道:“分明是谢二爷打她的,她却死咬着您,莫不是疯了。”

“那谢二是她夫君,她恨不得,只能发泄到我身上。”

“凭什么啊!”

“凭我好欺负呗。”

当天晚上,谨烟气呼呼的将托盘放到桌上,“这怎么吃啊,外院的粗仆都比咱们吃得好。”

托盘放着两碟菜,说是两样,其实都是炒青菜,分成了两盘而已。但说是炒吧,更像是水煮的,一点油腥都看不到。

“我问怎么回事,那管事的说是二夫人的意思,让削减各房的开支。可我东院分明有燕窝粥,大房有人参鸡汤,二房有烤羊排,偏分到我们三房的只有这两盘青菜,这不欺负人呢!”

谨烟越说越气,在厨房已经与管事吵了一架,但人家说二夫人掌家,他们也是听吩咐办事。

柳云湘自镇国公府回来,许是窝了一口气,胃里一直不舒服。

“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说着,她早早上床休息了。

翌日一早是青菜粥,馒头也不是刚蒸的,硬的都咬不动。

这时小五来了,说她那儿也是青菜粥,喝了一碗还饿得很。

柳云湘把小五拉到跟前,捏了捏她的小脸,肉都薄了。

“想吃什么跟谨烟说,让她出去给你买。”

小五是真馋了,一下说了好多,谨烟怕拎不回来,让小五身边的彩丫跟她一起去买。

“三娘,你怎么天天在屋里也不出门?”小五歪头问。

柳云湘笑,“赖呗。”

“在屋里有什么意思?”

“坐着,靠着,躺着。”

小五吐吐舌头,“一点都不好玩。”

小五是二房庶出,她的姨娘在生她的时候因难产去世了,虽养在二夫人房里,但二夫人有四姑娘这个嫡女,对她便不怎么上心。

小姑娘这一年来长高许多,但很瘦,她身上穿的应该是四姑娘的剩衣服,又肥又大。手肘的地方还破了,哪像是侯府的五姑娘。

谨烟买了很多回来,主仆几个人一起围在桌子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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