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谣任他碰触。
她比过去,显得还要柔顺,但云婆还是觉得她跟从前不一样了。
是哪里不一样呢!
大概是因为丁谣现在将陆太太这个身份,当成了工作来做,她满足他的需求、她做家事让他生活舒适,但就是没有了爱。
爱与不爱,男人其实能感觉到。
云婆觉得自己不在意,只是些微的不舒服。
丁谣不主动说。
他索性替她说了:“刚刚我看见了贺师兄,是因为见到他,才让我们的陆太太这样失态吗?”
丁谣抬眼……
四目相对,颇有互相审视的意味。
半晌,丁谣轻声开口:“云婆,你不需要整天怀疑我!我并没有跟他私下联系,只是碰巧撞见。”
云婆目光转为研判。
半晌,他又轻轻摸了她的脸一下说:“我相信你陆太太!现在,可以跟我回家,陪我吃饭了吗?”
丁谣还没有点头,就被他抱到身上了。
她不知道云婆是受了什么刺激。
还在外面的车上,他就掐着她的腰跟她接吻。吻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那样直愣愣地抵着她,气势汹汹的。
丁谣总归不自在,
她别开了脸,精致小脸浸染了一抹女人韵味:“不是说要回去吃饭吗?”
云婆黑眸深邃。
他正准备放开她,置物柜里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路靳声打来的。
路靳声没有兜弯子。
他直截了当地说:“倾城回来了!今天她生日大伙儿正给她庆祝呢,云婆你过来吧,就等你一个了!”
云婆握着丁谣的腰,接电话。
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丁谣看,等到路靳声说完了,他轻轻哼笑:“这我得问问丁谣,看她放不放行!”
一口猝不及防的狗粮,把路靳声给噎到了。
“云婆,你真是……”
“我一会儿到!地址发我微信。”
云婆挂上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
他自然不需要真的向丁谣报备,在他们这段婚姻关系里,男女地位,泾渭分明。
他看了丁谣一眼,淡淡开口:“我先送你回去!”
他知道丁谣听见了,他也知道黎倾城的身份还是有些特殊的,毕竟当年黎倾城也曾追着他跑了几年,若是他足够重视太太,就会避嫌。
或许是试探吧,他答应过去。
但丁谣没有反应。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沉默。
云婆将丁谣送回别墅。
车子停下后他没有下车,只是倾身为她打开车门……丁谣停了两秒侧身浅笑:“云婆,玩得开心!”
她说完就下车了。
云婆没立即将车开走,而是坐在车上抽了根香烟。
暮光透过车挡玻璃照在他面上,给他轮廓分明的俊颜打出一道更立体的侧影。
修长指间的一点猩红,起起落落。
……
夜阑会所,顶级包厢。
来给黎倾城庆生的,都是他们这一圈子的发小,熟得很。
气氛顶好!
云婆过来以后,一直靠在角落的沙发抽烟,偶尔喝点儿酒刷刷手机。
路靳声端着马克杯过来。
他凑近:“云婆你玩儿深沉呢!人来了怎么也得给一个面子,说两句好听的让人高兴高兴,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别那么生分!”
云婆微仰着头,徐徐吐出灰色烟雾。他睨着路靳声:“我又不是卖笑的!”
路靳声被呛到了,正想问问有关丁谣的事情,黎倾城端着红酒过来了。
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套颇有女人味的裙子,举手投足之间又刻意展现女人的风情。
她坐到云婆身边,用一种很熟稔的语气,很轻快地问:“云婆怎么没带丁谣过来?你跟她结婚以后,似乎就没怎么带她出来玩过。怎么……大企业家,是看不上我,还是看不上你太太啊?”
这话,三分暧昧,七分试探。
何况她说话时,身子都快挨到云婆肩侧了,那白皙的柔软贴着男人雪白衬衣,若有似无的摩擦,黎倾城相信,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
路靳声简直没眼看了。
他佯装没听见,喝了口洋酒。
云婆放下手机,他侧头看着黎倾城,还有她那身颇为性感的裙子。
女人的挑逗暗示,男人会不懂?
云婆收回目光,挺正经地轻笑一声:“她不适合!”
黎倾城花了半天心思,云婆没有接招,不禁有些气恼。
哪知,云婆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提起来,那就叫她过来好了,正好我来得匆忙没带礼物,让你嫂子给你补上!”
礼物,嫂子……
路靳声一口酒差点儿喷了。
抬眼,却看见了黎睿,他顿时就明白云婆为什么这样说了,这是特意说给黎睿听的呢!
果真,黎睿神情难看!
那边云婆打了电话给丁谣,他用很温柔的语气跟妻子说,希望她来参加黎倾城的生日聚会,并让她帮着带份礼物。
黎倾城在一旁听着,不以为然。
她跟丁谣认识多年,她很了解丁谣,丁谣绝对不会大度到给自己买礼物……没有女人能大度地给情敌买礼物。
但是她想错了。
一小时后,丁谣就坐着司机的车过来了。
她换了套衣服,迪奥的针织刺绣上衣,下面是黑色钉珠长裙。
端庄优雅,又有点儿性感。
丁谣将一份礼物递给黎倾城,声音柔柔的:“倾城真不好意思!如果云婆早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一定不会准备得这样仓促,虽然晚了还是要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她言语间给足丈夫面子,没有一丝介蒂。
黎倾城弯起嘴角:“丁谣,叫你破费了!这份礼物不便宜吧!”
丁谣看向丈夫。
她的目光很温柔,而后莞尔一笑:“是云婆的钱。”
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
从前他们很看不上丁谣,一来是云婆不喜欢她,二来丁谣总有些孩子气……没想到再见面,她变成了无懈可击的陆太太。
正是沉默之时,
路靳声懒懒开口:“刚刚不是谁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吗?哎……丁谣你玩不玩?挺有意思的!”
丁谣还没回话,黎倾城撩了下长发,笑道:“就怕云婆舍不得!”
她这样,还是想排斥丁谣。
她看得出来,男人们看着丁谣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惊艳跟趋之若鹜,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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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谣手握着车门,又缓缓放下了。
车内气氛逼仄。
云婆出差回来又跑了一趟陆宅,其实有些疲倦了,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揉着眉心,语带不耐:“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到现在,他只觉得她在闹。
丁谣心口发凉,她坐得笔直望着车前方,半晌她轻声说:“云婆,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云婆蓦地侧头看她。
他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立体分明,丁谣曾经相当迷恋这张脸,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云婆黑眸盯着她,一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道细微声音,他将车锁开了。
丁谣立刻下车,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幽光里她的背挺得笔直,就跟她离婚的决心一样坚定。
云婆抽了根香烟,才下车跟着上楼。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当晚,丁谣睡在客房,云婆心里也有气懒得哄她……他换了睡衣就躺下了,只是睡觉时他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前,他再冷淡,丁谣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
清晨,日光照进卧室。
云婆觉得刺眼,伸手挡了挡,人也跟着醒来。
楼下,传来细微声音。
他听出那是佣人在布置餐厅,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丁谣跟佣人一起做的,他的早餐也是她单独为他准备。
云婆心情稍好些,下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下一秒,他目光顿住——
丁谣的行李箱不见了。
云婆拉开衣柜,果然,她带走了常穿的几件衣服。
他静静看了几秒后关上她的衣柜,如往常一般挑了套商务装换上,简单洗漱后一边戴表一边下楼,看见佣人随口问:“太太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
“她出息了!”
云婆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
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
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云婆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
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
云婆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
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
云婆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丁谣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
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
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陆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
云婆的回答是挂断电话。
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
丁谣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
看见丁谣,沈清不淡定了。
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在云婆那里,有什么地位!”
丁谣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沈清瞪着她。
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丁谣……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乔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
丁谣慢慢地拧着保温桶。
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
说完,丁谣目光湿润。
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
沈清呆住。
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
丁谣安顿好,两人去了医院。
经过治疗乔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归是惦记着长子乔时宴的未来前途。
丁谣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
下午,主治医生过来查房。
贺季棠,医学博士,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人也长得好,185的身高,气质和风霁月的。
检查完,他看了丁谣一眼:“出去谈。”
丁谣一愣。
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乔父道:“爸,我出去一下。”
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
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
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乔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
15万,对于现在的丁谣,是天文数字。
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
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
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丁谣忘了。
丁谣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丁谣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丁谣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
她问他:季棠哥哥,妈妈会回来吗?
贺季棠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一如他现在注视她,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但她过得并不好。
云婆冷淡她,苛待她。
贺季棠正想开口,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丁谣。”
是云婆。
云婆身上一套商务打扮,深灰衬衣、黑色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他朝着这边走来,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
稍后,云婆来到他们跟前。
他伸出手,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
“贺师兄,好久不见!”
贺季棠看着面前的手,很淡地笑,伸手与之一握:“陆总,稀客!”
云婆一握即放,侧头看着丁谣:“去看看爸?”
两个男人暗流涌动,
丁谣没看出来,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云婆黑脸,于是点头:“贺医生,我先过去了。”
贺季棠微微地笑了下。
丁谣跟云婆一起走向病房,谁也没有说话。
自打想离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
临近病房门口,云婆蓦地捉住丁谣的细腕,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复杂。
刚刚,贺季棠注视丁谣的样子,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云婆轻摸丁谣的脸蛋,白皙细腻,招人喜欢。
他嗓音微哑:“跟他说什么了?”
丁谣想挣开,但是云婆稍稍用力,她又被压了回去。
两人身子紧贴,坚硬触着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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